阿虎猛然睜開眼睛,四周聚集的火焰瞬間瓦解,空氣裏漂浮這淡淡的霧氣,似乎是那火焰碰觸到了冰雕的牆麵讓那牆麵液化不少。阿虎盤膝而坐的姿勢不變,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
“還是不行!”阿虎低頭自語,看著自己的雙手,皺緊的眉頭又深了三分,沉默許久之後卻忽然抬起頭看著前方出神。
冰屋裏都是一片雪白,門外麵飄灑著雪花,在雪峰頂上一年四季都是冰雪覆蓋的顏色,純白得單調,乏味。
阿虎看著飄灑的雪,眼裏隱隱閃現柔和的光彩。
已經六年了,已經快六年沒有見到小丫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時間可以如此漫長,六年,就仿佛六千年一般的難熬。
以前的他,到底是怎麼度過那幾千年時光的……現在的他,覺得真的非常不可思議。心,為一個人牽動著,那個人笑,他的心也會變得歡樂起來。而那個人悲傷,他的心,便會疼痛的無法呼吸,恨不得,恨不得把那個人狠狠揉進自己懷裏。又擔心這,擔心著自己會不小心傷害到他。
真的好矛盾。
阿虎扶著胸口的位置,聽著心髒靜靜的跳動,在心髒的地方有一條細細的線,那裏牽動的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門外的雪飄灑進來,阿虎放下盤膝而坐的腿,慢慢走到門口。雪飄落在阿虎的臉龐上,卻仿佛羽毛掃過一般。
已經在這座雪峰上呆了六年了,一開始他便知道自己無法戰勝白。為了找尋小丫失去了千年的修為,雖然他沒有絲毫後悔當時的舉動,可要戰勝白卻讓他陷入了劣勢,更何況白墜入魔道得到了許多力量。而他在這雪峰一年以後也漸漸發現了自己身體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原來墜入魔道時的魔體居然消失了,似乎隨著那千年的修為一起消失了。
這讓他驚訝的同時,有幾分欣喜。魔體消失,也就代表著他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也不容易被心魔所控製。同時,修煉也會變得快速,力量會更加精純。而且以後經曆的天劫也會隨之小許多……
隻是,失去了魔道的強大力量,戰勝白就更加困難了。
這幾年來,阿虎用了最大的努力去修煉,甚至不顧強行提升力量的後果來修煉,可卻無法彌補那失去的千年修為。既然連千年的修煉都無法彌補回來,就更不要說戰勝白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虎心裏不免有些急躁起來。
已經六年了,六年沒有見到小丫了。思念好像一根越來越緊的繩,緊緊殘繞這他,讓他快要無法呼吸了。
好像,好想見到他!
明知道現在自己必須要靜下心來,可無奈自己的意識卻完全不由自己做主,真的好像見到他,想要看著他的笑臉,想要把他緊緊擁入懷裏,想要嗅著他的味道,想要在他耳邊輕輕呢喃這他的名字。
心裏莫名的煩躁起來,阿虎揮手,把迎麵而來的雪瞬間融化,落下的雪在融化以後,天空飄灑下來的新雪卻再次落在阿虎的臉龐上,其實他完全可以隔絕這些鬧人的雪花,可是,他不想。
看著這些雪花,感受那冰涼涼的觸感,這讓他想起和小丫一起渡過的冬天。在他的記憶裏,每一個角落都回蕩著小丫的聲音,小丫的笑臉就好像定格在那一個雪天,讓他久久回味。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看來,隻能去那個地方了……
阿虎的眼神注視著前方,手握緊,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
在白色的雪峰頂上,站著一個通體雪白的人。雪白的衣服,雪白的發,就連皮膚,都好似那純白的雪。唯一的顏色,便是那一雙紅色的眼睛。
雪花飄灑下來,可當雪花快要觸及到那雪白的人兒時,卻忽然化作一抹紅色消失的幹幹淨淨,好似白被紅汙染一般,而雪色的人,仿佛看不到這畫麵一般,靜靜的,靜靜的看著太陽的方向。
明明是雪,卻愛上耀眼的太陽,無論怎麼努力,最後也隻會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血色的淚從眼眶裏掉下來。妄圖用那個約定來束縛住那個人,可是六年,六年來那人卻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就連一個眼神,也吝嗇給予。
世間為何要有這等不公之事,為何,付出了那麼多卻得不到一點點的回報。
人心總是貪婪的,妖也一樣。遠以為隻要能夠呆在所愛的人身邊便足夠了。可是,當看得見那個人時,卻會想要更多,更多……
有的人,一開始便注定是輸了,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