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原地的少年,望著老者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少年沉默少頃,忽然抬起頭,遙遙望著遠方的,在那裏的某個地方,是他所在的部族。
恍惚中,他好像見到了,在那部族之中,有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在默默等待他的歸來。
“這一次,我一定會成功……不光為了我,還有,青兒……”
少年喃喃著,目光中閃過了一抹堅定。
隨即轉身,大步朝著前方走去,隻留一個堅毅的背影。
而直到這少年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時,鍾傑才感覺,那仿若大山壓頂的恐怖壓力,才陡然一鬆,消失的一幹二淨。
鍾傑身子一動,宛如一隻狸貓,頓時竄了出去,他的神情憤怒中帶著慌亂,身子僵硬且顫抖。
他發狂似的奔跑,順著那少年的足跡,追趕著。
然而他隻狂奔了一會兒,便突然停住身形,怔怔的站在那裏。
他的身旁周圍,小溪潺潺,小獸嬉戲,微風輕拂,蟲鳴花間。
依然是原來的那副模樣。
就如同那少年和老者的那副場景,依然是記憶的那樣。
那一年,他十四歲。
那一日,是他境界穩定後的第一個月。
同樣,也是在他完成部族古技傳承的大部分考驗之後,準備完成最後一步的日子。
那一次,也是他做了一次讓他極為後悔的決定。
他之所以選擇領主血牙,不光是為了能夠保險的完成傳承條件,更是因為,青歌為了救他而被寒冰入體的傷勢,已
經無法再拖延下去了。
而這荒獸領主血牙體內的精血,有著無比龐大的火熱能量,可以大幅度中和青歌體內的冰寒。
甚至是,完全治愈。
然而,這血牙的精血,卻是越快服用,效果也就越大。
而一旦時間超過一個時辰,那麼精血內的能量就會消散,變得毫無效用。
正因為此,於是,他便決定帶上青歌一起,去獵殺那荒獸領主血牙。
“是誰!”
鍾傑抬起頭,猛地大喊著。他的目光中,閃著驚慌和憤怒。
那樣的悲劇,一次便已經夠了。為什麼,還要讓他再看到這悲劇的開始,再重複著那一次的悲劇。
“出來啊,出來!”
鍾傑不斷轉著身,大聲吼著。
他喊的是如此的用力,使得胸膛上下不停的起伏,連帶著他那因為透支自身生氣而變得蒼老而慘白的臉上,都浮現
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沒有人出來,也沒有聲音回答。
在一陣寂靜之後,在鍾傑嗓子都有些沙啞的時候,驀然間,鍾傑的不遠處,突然多出了一條岔路口。
這岔路口的盡頭,遙遙間可以看見一個屋舍
鍾傑猛地頓住了身子,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隱隱約約的屋舍輪廓。
他知道,這是那個莫名的將他帶進這好似幻境般地方的人,又一次對他的誘引。
那屋舍,他很熟悉,甚至閉著眼,不去看,他都能將那屋舍的細節之處說出來。
那是他親手修建的屋舍。
獨屬於青歌的地方。
鍾傑看著,沉默了一下。然後很快,他忽然腳步一動,快步的,朝著那條岔路口,奔行了過去。
他的背影,悲傷而堅毅。
鍾傑就仿佛一個被欺負的孩子一樣,充滿委屈,卻又不得不努力堅強的孩子。
在這殘酷的天地之間,每個人的第一目標,都隻是活下去,延續傳承。
即使鍾傑變得比一般人強大,即使在不斷的殺戮鬥爭之中,他的心智變得早熟而頑強。
但他的本質,在這層層掩蓋下的本質,卻還隻是一個孩子。
麵對自己在乎的東西,他永遠無法學會冷靜。
鍾傑隻是不斷的向前奔跑,目光依舊緊緊望著那遠處漸漸清晰的屋舍,沒有移開分毫。
“即使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但是我仍要,改變這個開始……我要去讓這悲劇不再發生……在這一
切的假中,改變這唯一的真……”
……
……
鍾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上。而隨著鍾傑的離去,那條突然出現的岔路口上的小路,也如同虛幻般,忽的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