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情,所以隻有一章,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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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當年少年風流,潔白的衣衫纖塵不染,英氣勃發,翩翩君子。
蘇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顫抖的邁出了幾步,又停在原地,怔怔的望著麵前的少年郎。
良久,她才輕聲道:“你……你是他的孫兒吧……”
“真是像啊……”她喃喃的感歎。
兒孫們警惕的望著這個像是富家公子的人,輕聲詢問著祖母。
蘇憶沒有回答,她隻是望著那人,似也在等著某個答案,那個她幾乎忘卻,卻一生都揮之不去的答案。
張公子望著麵前的老婦,她的皮膚顯得有些黝黑,皺紋也滿布了麵龐,全身上下再無丁點往昔熟悉的樣子,可他的目光,卻一如往昔那般溫和。隻是卻多出一抹歉意。這歉意,更濃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五十年。”
蘇憶忽然瞪大了眼,身體顫抖著,淚水如決堤般洶湧,撲簌簌的流下。
記憶如畫幕般掀開。
六十年前,她與張公子分別之際,她滿是希翼的問道:“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張公子也如現在這般,溫和的目光中滿是歉意:“等我十年,十年之後我來帶你走。”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卻是六個十年。
直到她年華逝去,蒼蒼老矣,他仍舊少年英氣,風流逼人。
蘇憶沉默良久,忽然釋然的笑了。
“這是我……我曾經一個故人的晚輩,一時情緒激動,讓你們擔心了。”
她指著張公子,給兒孫們介紹。
張公子望著蘇憶的眼睛,那其中的眼神他看懂了,沉默了一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憶咳嗽了幾下,麵色一下子漲紅,張公子一皺眉,輕道一句得罪了,握住蘇憶的掌心,用靈氣梳理了一下蘇憶的身體。
旁人見不到靈光,一個個對著張公子怒目而視,隻有蘇憶好像明白了什麼,心底苦澀了一下,搖頭道。
“他是在幫我調理身體,不礙事的。”
她有些自卑的抽回了手,縮了縮,似是不想讓他看到如此醜陋的一麵。
張公子默然,微微歎了口氣。
幾天後,那顆大桂花樹下。
張公子凝望著蘇憶,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仿佛時光荏苒,卻沒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記,他的模樣如初,記憶如初。
她站在他麵前,仍是當年那個溫雅的小姐姐。
“跟我走吧。”
張公子輕輕的開口,深情而真摯。
“很抱歉這句話遲來了五十年,但是我會用五百年來補償。”
蘇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這曾經做夢都期盼的事情,卻在她要遺忘的時候實現。
於是,她隻是說:“我很老了。”
“容貌對我來說並沒有意義,如果你在意的話,那麼吃了這枚丹藥吧,你就會重新變得年輕。”
張公子攤開手心,掌心中安靜的躺著一枚鮮紅色的藥丸。
“我……”
蘇憶怔怔的望著,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迷茫,真摯的愛情,返老還童後的絕世之姿,任何女人都難以拒絕的誘惑 。
蘇憶站在門口,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張公子負手立在桂花樹下,有風婆娑了樹葉,也拂動了他的衣衫。
衣抉飄飄,白衣勝雪,她恍惚有一種,望著一個不存於塵世的謫仙,仿佛下一刻,他便會乘雲霞歸去。
蘇憶握著那枚鮮紅色的藥丸,下意識的攥緊,走進屋去。
“如果給你重返青春的機會……嗯,你可能感覺不到,隻是像我這樣老,一旦有這樣的念頭,就好像瘋魔般想著念著……”
蘇憶靜靜的坐在銅鏡前,喃喃著用手撫著自己皺紋滿布的臉龐,癡迷的望著鏡中倒影。
那是一張精致無瑕的少女的臉。
“那麼你是要選擇跟他走了?”那鏡子中少女的臉突然開口。
蘇憶苦澀的笑了笑:“你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不是嗎?”
“的確,這跟我們當初的約定並不一樣。” 少女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起伏,隻是蘇憶卻依然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蘇憶沒再說話,隻是慢慢倚靠在桌上,目光迷離。
她目光落在窗外 ,看不見那顆桂花樹,隻有山石。
蘇憶的目光突然亮起,喃喃著:“你也在等我嗎?原來……你還在等我啊……”
蘇憶再望向那銅鏡,迎著少女的目光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我不會跟他走了,就讓我,安靜的睡在這個地方吧。”
“你決定好了嗎?我需要你全身心的認可,不能有一絲否定的念頭。”
“嗯。不後悔了。其實我早已經做出選擇了,在他下葬後的第二天,我想,我就已經決定了。”蘇憶的眼中慢慢流露出一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