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中軍主帥的大帳中,便彙聚了西涼軍中最為重要的幾個人。
花玲玲隨意的包紮好了傷口,說道:“奴家聽王爺命令,在破壞蜀地的同時,也嚴密的監視著燕州北地君候。數日前,北地君候的州府上,多了兩個人,接著北地君候便開始大肆的整肅兵馬,並且於昨日打出勤王討逆的旗號,直接反了!那兩個人,奴家想去探查,結果遭到追殺,險些喪命。”
“當……當……當……!”
楊文瞧著桌案,思忖道:“也就是說,北地君候其實是並不想反的,結果有人逼了他?讓他下定了決心?倒是怪哉,此事蹊蹺啊!”,話鋒一轉,楊文接著說道:“考慮那些都沒有益處,還是考慮考慮北地君候自身吧!燕州兵也是有名的戰鬥力強悍,自古以來便有燕趙大地出豪傑一說。北地君候更是當世唯二的名將,帝國四庭柱之一,他一反叛,且不提在名聲上帶來多大的影響,便是他率領的那八萬兵馬,也足夠人受的了!尤其是,我們的前邊還有蜀王,此時腹背受敵,苦也!”
“北地君候唯一的劣勢可能就是他手下並沒有蜀王的蜀中五虎將,文成侯手下的八虎騎這樣的得力手下,可就憑他自己……也能兼顧八萬數目的兵馬,運如臂使指,”,花玲玲沉吟著,說道:“王爺,奴家建議……還是放棄潼關吧!北地君候的八萬兵馬隻是先驅騎兵,在他之後,還有五六萬的燕州步卒,數目太大了,踞城而守,不僅極大地削弱了西涼軍的戰鬥力,一旦被蜀王與北地君候合為,連跑都跑不掉啦!”
“潼關不能放棄!絕對不能!”,孔鑫開口道:“這裏是蜀軍與北地君候西進的必經之路,他們二人應該是早有合謀,否則的話,怎會不約而同的都選擇從西涼前進?越是如此,越不能放棄此地!依我之見,現在要看的便是天後的反應如何,如果她的反應足夠快,這一戰,還有的打!如果不夠快,那咱們……”
楊文揉著腦門兒,問道:“什麼叫反應快?什麼叫反應不快?”
孔鑫緩緩地說道:“王爺都能通過情報得知北地君候已反,難道天後便不知曉?難道天後就不能在北地君候已經露出苗頭的時候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天後的反應足夠快,決斷足夠快速,那我想,兗州兵與洛都城四衛中的一衛或者兩衛已經在路上。他們若是能早北地君候一步到達,我們隻需要將潼關讓出來,讓他們守城,便可以解放出足夠強悍的戰鬥力!問題是……咱們還沒有得到天後的消息啊!”
一拍腦袋,楊文道:“笨啊!千裏傳音啊!典將軍!將北地君候的消息,以及孔鑫說的話,轉述給蕭無道,讓他問問天後,看看怎麼說。要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援助的話,那就放棄潼關吧!我還不能狠心到將涼人全都填在這裏的地步!”
“喏!”
典白熊站起身,走到角落裏嘀咕了好一會兒,回來後,憨厚的臉黑得厲害,半晌才說道:“天後昨日便調集了兵馬前來,但是,他們都是步卒,哪怕距離較短,耗時也要比北地君候多,北地君候三天內肯定會到,他們卻需要五六日之久!”楊文狠狠的揉搓著頭發,抿著嘴唇兒,好半天,歎道:“意思就是拖延兩天或者三天嗎?娘的!真是得逼我動用底牌啊!”
“底牌?”
孔鑫等人望著楊文,頗為驚訝,西涼現在時局如此艱難,哪哪兒都找不到兵馬,還有什麼底牌可言?
楊文從懷裏掏出一枚代表他自己的令牌,對手扔給了焦應龍,道:“大兄!你去青雲寨,找綠林響馬大瓢把子,告訴他,靠山王府需要他們!讓他無論用何種手段,必須給我把北地君候拖延三日不能前行,事成之後,我會為他請功封侯。如果做不到,隻要我靠山王府還有一口氣在,西涼今後就別指望有一個綠林響馬出現!”
被逼至此,楊文也顧不得當初楚雲杉對他交代的事情了,什麼是非緊急情況不可調用?現在就是啦!
“對啊!怎麼就把他們忘了呢!”
孔鑫一拍巴掌,眼睛很是明亮,他在西涼生活的時間也不短了,西涼的綠林響馬到底有多猖獗、多厲害他可是知曉的,他也曾問過楊文為什麼不剿滅他們,用來填補西涼軍。原來……那些綠林響馬早就是靠山王府麾下的兵馬啊!
焦應龍接了令牌,嚴肅的點頭,沉默的快速走掉了。他聽的真楚,剛才楊文叫的是大兄,而不是焦將軍……
“北地君候反了,我們這邊壓力大增,帝國內部的其他諸侯王估計也會蠢蠢欲動,”,北宮伯玉忽然出言道:“王爺你就沒有點兒……”
北宮伯玉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問楊文,你如今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條道路,跟天下群雄爭奪天下!隻要楊文選擇了這條道路,完全可以與北地君候聯合,沒有了後顧之憂,還有北地君候這樣強大的幫手,西涼軍與燕州兵完全可以碾壓著蜀王過去。
楊文搖了搖頭,笑道:“尉遲武穆曾經跟我有過一次深刻的交談,他告訴了我靠山王中的這個靠山的真正含義。我已開始以為是當年太宗、高宗說,隻要天家李姓在,靠山王府便永遠是靠山王。但那是錯的,靠山的真意是——靠山王府永遠是帝國的靠山!隻要靠山王府在,帝國便不會消亡!如果不是知道這些,我為什麼不投靠蜀王這個天家李姓呢?為什麼還要聽天後的呢?是不是?”
楊文說話的時候,顯得極為的驕傲與……腦殘吧?反正他現在是滿嘴胡言,還挺自信的樣子。忽悠著別人,也忽悠著自己,總之,保持著強大的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