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尤嘉歪著腦袋,神情詭異,臉上依舊是樂嗬嗬的樣子:“出兵西涼……又能見到你的老朋友啦!新的靠山王,楊文。”
提及楊文,鞠言咧嘴一笑,沒說什麼話,但那雙閃爍著殺機的眸子,確實能夠代表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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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洛都。
楊文因為深謀遠慮的很久前就命令花玲玲整肅靠山王府的情報網,所以早早的得知了北地君候兵出燕州,來者不善。同樣,天後手下的情報網絡也不是吃素的,甚至說來,她得到北地君候有所異動的時間,比起楊文還要早。但是,早歸早,反應夠快是夠快,可兗州兵與金吾衛、驍騎衛的增援速度還是遠遠不及啊!
越是到了窘迫的境地,天後反而越是能夠坐得住,此時的她正在雲床/上坐得穩穩的,看著在身前跑鬧不停的小兒子,至於大兒子……一臉的吃貨相,包子似的小臉兒被零食塞得鼓鼓囊囊,看起來甚為可愛,就是那種蔫壞兒的偷偷摸摸的往天後裙子上擦拭小手兒的行為,暴露了他的本質。
寵溺的揉了揉頭大兒子的小腦瓜兒,天後頭都沒抬,問道:“林放現在已經走到哪裏了?幾日內能夠增援到潼關?”
公孫秀眉微蹙,下意識的想要想從前那樣提一提鬆垮的宮裝裙兒,這才發現自己的胸脯已經規模甚大,能夠穿住了,搖了搖頭,歎道:“剛剛過了弘農,這已經是他們放棄糧草輜重,全力趕路的結果了,如果再快,別說還能不能保持戰鬥力,就是潰不成軍也是極有可能的!”,狠狠的一咬牙,公孫嘟囔著接著說道:“該死的!北地君候怎麼會這麼果斷的就反了?”
天後伸手用袖子給小兒子擦了擦鼻涕,揉捏著他粉嫩的小臉蛋兒,竟是笑著說道:“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想反就反嘛!反正這個天下都已經失控到這種程度了!他周正裝了這麼多年孫子,怎麼著也該揚眉吐氣一把了不是麼?”
公孫久久無言,這種話居然也能笑著說出來?眉頭扭得好似堆起了小山,公孫道:“北地君候麾下的燕州軍戰力強悍,數目上雖遠不及西涼軍、蜀軍,可有北地君候這麼一位能征善戰的主兒在,所能夠帶來的傷害無疑是巨大的。如果雍州的兵馬能夠調用的話,也許西涼軍還不會這麼被動,至多隻是被壓著打一頓,絕對不會出現崩潰的現象,可如今……就憑借著潼關那麼十五萬騎兵,還要被削弱戰鬥力的去守城,麵對攻城器械無數的三十五萬蜀軍,以及近乎十萬的強悍燕軍……他靠山王就是鐵打的,又能撚出來幾根釘兒?”
“你不是一直看他不順眼嗎?”,天後忽然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公孫,道:“怎麼這個時候擔心起他來?”
公孫語塞,她看楊文不順眼的確不是一時兩時的了。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天後,隻要楊文沒事兒,就召楊文從西涼來洛都城,然後明目張膽的在太極宮大殿的龍椅上做一些很有情/調的齷齪事。幾乎與天後形影不離的公孫就得在邊兒上看著……可能也是楊某人色膽包天,偶爾還對著公孫做一些下流的動作與暗示,導致公孫一方麵是厭惡,一方麵還有些少女情懷的複雜,複雜的厲害。
實際上這就是天家皇室,很容易發生一些讓人嗔目結舌的惡心事情,楊文與天後的這大概已經算是保守了。要說最狠的,那是數不勝數,比如趙飛燕、趙合德這對姐妹,還有東漢末年的漢靈帝,尺度大的驚人,酒池肉林、裸/遊宮什麼的,估計讓人想都不敢想。
天後站起身,走到百花殿內的書案,看著上邊的地圖,道:“該做的我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了!唉!女人畢竟是女人啊!正如他所說的話‘男人掌控天下,女人通過男人掌控天下’!他勝了,我這個位置也就坐穩了,他敗了,我就是跑,也跑不掉啊!”
停頓了下,天後目光灼灼的看著公孫,道:“我現在交給你兩件事情!第一,把仲文送到遼東去,當麵交給楊眉兒,告訴她,這是她親弟弟的骨血,她的親侄子。第二,我要你前往潼關,盡全力幫助他。不管你現在是否還心存恨意,你明白,你我一體,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公孫好半天都沒能吭聲,因為天後說出這樣的話,不吝於是在安排後事,或者說她已經做好了楊文失敗的準備。事關重大,所以公孫才考慮的愈發慎重,足足盞茶時間,她才點頭應命,抱起貪玩的楊仲文,徑直出了百花殿,眨眼間消失不見。
“蕭公公!”
待公孫走後,天後召喚蕭無道。
蕭無道悄聲無息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大禮參拜。
天後沉吟著說道:“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你帶人去把那些大臣全都叫道皇宮內城,就說我要見他們,然後……把他們的家人也全都接到皇宮來,誰敢抗命,殺!誰敢阻攔,殺!誰敢心懷不軌,殺!將他們的家丁、部曲、私兵,全都給我集合到一處,殺!”
一連四個殺字,一個說的比一個語氣重,蕭無道聽的額頭見汗,本想諫言,一抬頭就瞟見天後那雙犀利的清冷眸子,幽幽一歎,拱手領命。他很明白,天後現在已經處在一個極為瘋狂的境地,隻要他敢說出半個不字兒,他比誰死的都快。
當天,包括丞相李斯文在內的所有三公九卿,全部被集合在太極殿,吃喝拉撒全部在這邊解決,殿外重兵雲集,殿內人心惶惶,每一個人都祈禱著靠山王能夠得勝,而在三年前,正是他們這些人,想要從中作梗把靠山王府變為曆史的,卻是好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