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睡夢中,蜀王李旌忽然聽見喊殺聲震天,一骨碌便起來,連外衣都沒穿,僅僅穿著褻/衣,抓著劍便跑出了中軍主帳,大吼道:“哪裏來的喊殺聲?怎麼……”
蜀王的話已經說不下去,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真實地看到了一切!蜀軍的大營竟是被攻破了!黑夜中不知多少的西涼軍策馬奔騰、肆意飛揚,弩箭如蝗蟲般漫天飛舞,火油罐子被輪著圈兒的扔向一個個帳房。亂、亂了,全都亂了!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慘叫聲!
傻了一樣停頓了很久,蜀王隨手拎過來一個親衛,大喝著質問道:“怎麼回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告訴我啊啊啊!”
親衛被吼得心驚膽戰,嘴裏說道:“王爺!王爺!您快逃吧!西涼軍殺進來了,數十萬啊!”
“放你娘的屁!西涼軍全加起來也沒有數十萬!亂我軍心,該殺!”,蜀王暴怒,一劍便斬了親衛,歇斯底裏的咆哮道:“給我把西涼軍趕出去!趕出去!不許跑!誰都不許跑!再敢逃跑,殺無赦!”
蜀王在這邊的大吼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不少士卒都止步不前,開始對抗突擊進來的西涼騎兵。
不過……
蜀王的大吼同樣給他自己招了禍患!
耳朵賊尖的焦應龍當時就不顧一切,雙腿一夾黑雲駒馬腹,揮舞著手中的戰刀,風馳電掣的向蜀王奔去,大喝道:“李旌!授首!”
焦應龍的這一聲大吼,頓時叫蜀王的心,涼透透兒的,心中暗叫“吾命休矣”。
正在這時——
“休傷吾主!”
一聲爆吼從遠處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柄被當做暗器使用的青龍偃月大刀!
青龍偃月刀來勢凶猛,焦應龍不得不半途舍棄蜀王,揮刀相迎。
“吭!”
金鐵交鳴的巨響之後,那崩飛的青龍偃月刀也被人捉在了手中,來人不是關君山,又是何人?
關君山冷冷的盯著焦應龍,戰意沸騰,口中卻是隊蜀王道:“王爺!您暫且退後,待我殺退他!”
蜀王心有餘悸,點頭道:“好!那就交給你了!”
就在蜀王轉身而去的那一刻……要麼說,叫喚的歡的狗他不要人,咬人的狗兒,從來不叫喚!焦應龍這個平常蔫了吧唧兒的,這會兒竟是耍了個心眼兒,運用文力,吼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蜀王敗了!蜀王跑啦!蜀王敗了!蜀王跑啦!蜀王敗了!蜀王跑啦!”
連續的幾嗓子,當真是石破天驚,壞了蜀王的大事兒啦!
蜀王與北地君候的聯軍足有四十萬人之巨,聯營數百裏。尤其是,黑咕隆咚的,誰也看不見誰,焦應龍這幾嗓子用的是文力,聲音之巨大,傳遍的所有人的耳朵,眼睛看不到、耳朵能聽到啊!再加上那火光顏麵,喊殺震天的趨勢,別說蜀軍信了,就連跟隨焦應龍的那三千人馬都信了,好家夥!原本麵對四十萬人的大軍還存有畏懼的他們,直接釋放了土匪響馬的本性,呼喝喊叫個不停,鬧騰得更歡了!
“我沒……我他娘的沒跑……”
蜀王被氣的都快喘不上氣兒,想要開口辯解一番。
“叮叮當當!”
焦應龍根本不給蜀王機會,掄著刀就跟關君山糾纏在一起,砰砰的金鐵交鳴聲,瞬間覆蓋了一切。
此時。
得到焦應龍召喚的典白熊召集了人馬,也不管這些土匪響馬有沒有組織紀律性,反正趁夜亂戰,又不是正麵衝鋒,這些人正好擅長。他這邊兒剛剛走到一半兒,就聽到焦應龍的大吼聲,雖不知真假,他也知曉這是獲勝的好機會,眼睛一亮,怒吼道:“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啦!給我衝過去,斬殺蜀王!斬殺蜀王!斬殺蜀王!殺!”
“殺啊啊啊!!!”
“轟隆隆……!”
十萬鐵騎前行的巨響聲,猶如打雷一般,大地都跟著震動。
“該死!該死!啊啊啊!!!”
眼看著無數士卒潰逃,關君山吼叫連連,他自負絕世勇武,什麼西涼三傑之首焦應龍,就算是西涼三傑全綁在一塊兒,可不夠他砍得,可是……有用嗎?就算他能在此斬殺焦應龍又能怎樣?戰爭一旦失敗,一切就全都完了!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擺脫焦應龍,去收攏、統禦士卒,進行還擊、穩住局勢。
關君山能夠想通的,焦應龍未嚐不能想通,所以這個平日裏惜字如金的男子,這個平日裏麵無表情的男子,此時此刻,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毫不客氣的就開始拉仇恨:“關君山!你要去哪兒啊?要逃跑嗎?哈哈哈!你也會逃跑?你怕了?”
“給我滾開!”
關君山爆吼一聲,青龍偃月刀光華綻放,一刀之威,天崩地裂!
焦應龍大笑三聲,用盡了全身力氣去阻擋這一刀,他已打定主意,哪怕戰死於此,也決不能讓關君山抽出空子去穩定蜀軍士卒的軍心!哪怕是死!
關君山到底是關君山,尤其是盛怒中的關君山,那春秋刀法舞的當真是勢大力沉,連綿不絕,打的焦應龍隻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眼看著便要將焦應龍斬於刀下!
“看刀!”
一聲憨厚的悶吼在關君山耳邊炸響,緊接著,天上一個騎著黑牛的典白熊揮動虎頭刀,加入了戰團。
關君山眼見不能速斬焦應龍,虛晃一招,打馬跑向天空,隨手兩記刀刃甩出來,使得焦應龍與典白熊無法跟上去,接著大喊:“吾乃關君山!蜀王沒有跑,蜀王與你們同在!聽我號令,把西涼蠻子趕出去!跟我殺啊啊啊!!!”
在西涼軍中,止戈郡主楊眉兒是無所不能的戰神,是西涼軍的驕傲與底氣。而在蜀軍中,關君山扮演著同樣的角色。所以他在蜀軍中擁有很高的聲望,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隻要看見他,哪怕僅僅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能夠使得蜀軍心中充滿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