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回家了?”江路嘉無奈地問,“那標本丟失的案子怎麼辦啊?”
陳主任一提這事就鬧心,擺擺手說:“怎麼辦?交給警察唄!難道真是見鬼了啊。”
江路嘉現在敏感得聽不得這個鬼字,縮一縮脖子,看陳主任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很有紳士風度地向後一退,伸手示意蕭晚晴先請。
蕭晚晴又看了他一眼,眼神裏不知道什麼含義,倒也沒客氣,從他身邊側身閃了出去。
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氣,清爽的,沁人心脾的,似乎連標本庫裏充斥著的福爾馬林味道也被衝淡了不少。
江路嘉跟在她後麵,沒話找話地問:“你在學校那個部門工作啊,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啊。”
“動物實驗中心。”蕭晚晴不緊不慢地走著,恰好跟在陳主任身後兩步的距離。
“哦,和小動物打交道是吧,還蠻適合女孩子的。”江路嘉信口說。
蕭晚晴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江路嘉這才想起動物中心中間還有實驗兩個字,和愛心基本扯不上什麼關係,頓時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真是光棍宅男當久了,遇到個女的就開始腦子拎不清!
陳主任也聽不下去了,站在電梯前催他們:“別聊閑天了,趕緊認識一下,明天還要工作呢,再怎麼樣,教學任務不能耽誤,知道不知道。”
兩人同時乖巧地回答了個‘是’。
等到了一樓,陳主任頭也不回地進辦公室去了,江路嘉看蕭晚晴抬頭看了一眼樓梯,那意思有點興趣,趕緊殷勤地說:“上麵是示教室,我帶你上去看看?”
“好啊。”蕭晚晴欣然答應,似乎是露出了一個微笑,江路嘉趕緊屁顛屁顛地走在前麵引路,一疊聲地說:“這邊來這邊來,二樓呢,主要是內科在用,一般都沒有特別大件的標本,那邊是三樓四樓,經常需要用到整具……呃,如果你搬運上麵有困難,可以叫我幫忙。”
“沒事,不是有電梯嗎。”蕭晚晴上樓的時候腳步十分輕捷,黑色長褲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玲瓏得如同小鹿一般,聲音也帶著漫不經心。
“哪能一樣嗎,總是還需要搬搬抬抬的,而且……”江路嘉撓了撓頭,困惑地說,“學校怎麼會讓你一個女孩子來頂班呢,這可不是個好活兒啊。”
李師傅一個大男人,幹的又是‘高校正式編製’的工作,平時還遮遮掩掩的不敢讓別人知道具體職務,他女兒到現在還以為他是在學校裏負責倒垃圾的。
“工作總要有人來幹的嘛。”蕭晚晴瀏覽著走廊兩邊的風景,學生們早就走了,標本也早清點入庫了,房間裏隻有一張張雪白的桌子,空蕩蕩的,夕陽灑下來,落在空蕩蕩教室裏,竟然有一種溫馨的校園風味。
“也對。”江路嘉笑著說,“你也是學醫的吧,當然不怕這些。”
蕭晚晴抬起頭,第一次正眼看著他,清清楚楚地說:“不,我不是學醫的,我連高中都沒有上完。”
江路嘉尷尬得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真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過這大概也證明了蕭晚晴為什麼會被派到解剖樓來頂班,她既然沒有學曆,大概在實驗動物中心,也就是個打雜保潔的校工小妹罷。
可是,真的不大像啊。
“其實,也沒什麼……”他語無倫次地說,“總之……要是力氣活,你還是叫我一聲吧,我幫你。”
蕭晚晴藏在口罩後麵的臉上表情看不清楚,眼睛裏卻少有的出現了笑意:“那謝謝你了,大博士。”
江路嘉連連擺手,一時不知道是該謙虛還是該說不客氣,就在這時候,他臉色忽然一變,疑惑地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