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撈住斧柄,一擼到底,單手握著斧頭稍下的位置,聽著背後傳來的聲音,一個返身大回旋,借著離心力橫掃了出去!
“砰!”地一聲悶響,斧柄帶著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抽在了眼鏡男的胳膊上,幸虧他緊急之中還調換了一下位置,不然這一下掃出去的如果是斧頭部位,眼鏡男的這條胳膊立刻就保不住了。
就算這樣,此刻眼鏡男的手臂也軟軟地垂了下來,以一個正常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變成了三截,滑稽地晃蕩著。
江路嘉鬆了一口氣。
事實證明他這口氣鬆早了,骨折這麼嚴重的傷對眼鏡男仿佛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拖著那條甩來甩去的胳膊,繼續衝著江路嘉悍不畏死地衝了過來,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樣子。
“喂喂喂!你別逼我啊!”江路嘉敏捷地後退了好幾步,“就算是特勤組,殺人也是要追究責任的!我不想大好年華去蹲內紀委的小黑屋!”
他嘴上說著,手裏卻沒有絲毫放鬆,等眼鏡男衝過來的時候,他蹲下身一個橫掃,金屬斧柄又結結實實地抽在了對方的小腿上,這次他使出了渾身力氣,哪怕是深海巨蟹的硬殼也會被敲碎的力道。
眼鏡男不過是個凡胎人類,自然是抵抗不住這一下,伴隨著骨骼破裂的哢嗒聲,單腿一軟,立刻就跪了下去,整個人撲在街道上,沉重地一聲,蓬起了無數棉花一樣的軟絮。
江路嘉拚命忍住想打噴嚏的感覺,睜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人還沒完!
果不其然,眼鏡男掙紮著,居然又堅強地站了起來,甩著一條斷掉的胳膊,拖著一條以不自然的姿勢扭曲的腿,臉上五官扭曲,踉踉蹌蹌地衝著他繼續撲來。
“我勒個去!這是要鬧喪屍嗎!?”江路嘉大驚失色,“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母校還研究喪屍病毒?”
眼看眼鏡男以怪異的走姿跌跌撞撞地向他靠近,還伴隨著不明其意的嘶吼聲,江路嘉真有一種感覺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喪屍世界了……
他握緊斧柄,心想,實在不行,也隻有先斬後奏了……可萬一這哥們跟王楓一個品種,砍下頭也能活的話,該怎麼辦?
就在他狠狠心,準備開始實施人生第一樁謀殺行為的時候,從一邊的樹上,傳來熟悉的清脆活潑聲音:“別弄死了,這可是重要證據。”
江路嘉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提高聲音叫道:“火苗兒!你早來了為什麼不幫忙?”
“嘖。”一陣沙沙聲,火苗兒撥開樹葉,嬌小的身影在樹枝上出現,穿著一件紅色無袖一字領的背帶裙,晃蕩著兩條小腿,高跟鞋勾在腳上要掉不掉的,“你這不是處理得挺好的嘛,我才不費那個力氣呢。”
說話的功夫,那個執著的眼鏡男已經追到了跟前,他仿佛就認定了江路嘉,對頭頂上坐著的火苗兒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火苗兒一抬手,扔下一個紐扣大的裝置,落地的時候唰地展開成水桶粗細的隔離屏障,正好把眼鏡男給圈在了其中,他瞪著眼,不明白自己的去路怎麼就被阻擋了,用身體一下又一下地撞著無形的隔離圈,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
江路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這時候耳麥裏傳來軍師的聲音:“幹得好,江博士,你的任務完成了。”
“哎,軍師,不帶這樣兒的啊,你不是說就來和同事碰個麵,拿個東西嗎?”
軍師沉穩地說:“沒錯,火苗兒特工不是你的同事嗎?”
江路嘉氣急,但這話還真挑不出毛病來,他捂著耳朵,低聲抗議:“那你至少給我提個醒兒!我剛吃了一肚子燒烤,過來就要動手,萬一折騰出闌尾炎來怎麼辦?”
“對不起,這種突發情況不是我能控製的,當然,江博士你臨危不不懼,處理得非常好。”
江路嘉簡直無言以對,看著火苗兒跳下樹來,靠近隔離屏障好奇地研究著那個已經失去理智,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眼鏡男,沒好氣地問軍師:“盒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我幾乎以為我參與了什麼間諜案呢。”
“哦,盒子呀?”軍師還沒回答,火苗兒聞聲回頭,把手掌攤開對他說,“交給我吧。”
江路嘉心想總算能把這個‘目標’給扔出去了,要是這時候再跑出來一個手持兩把消防斧的變態男,那對上的也是火苗兒大魔王,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他掏出那個涼冰冰的盒子遞了過去,火苗兒毫不猶豫地直接打開,拿出裏麵的東西遞給他。
江路嘉疑惑地看著她手裏的東西,看似非常熟悉,但一定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吧?
“不吃嗎?”火苗兒歪著頭,奇怪地問,“可愛多,海鹽焦糖口味的,新出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