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瞳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答,他張了張嘴,臉都氣變色了,壓低聲音說:“蕭晚晴,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這種事是拿來掛在嘴上開玩笑的?簡直是……”
他想了半天才挑了個詞兒:“沒羞沒臊!”
蕭晚晴不耐煩地說:“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還能有什麼事兒?陳組長,你也太老封建了吧?滿大街都是談戀愛的,有本事你殺出去說他們傷風敗俗啊?”
於一念頭疼地說:“別吵了,陳組長是我找來的。”
陳明瞳板著一張臉,氣呼呼地在桌子的一邊坐下,嘴裏還嘀咕著:“我就是看不慣現在的年輕人對待感情如此輕率的態度,簡直世風日下。”
蕭晚晴來回打量著他和於一念,冷冰冰地說:“我們剛才談的事,和他有關係嗎?你想把五局牽扯進這件事裏來,我是不會答應的。”
於一念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緩緩地說:“我知道你們兩家不對付,但是大家都是組織的人,維護腳下這塊土地的一方安寧是不可推卸的責任,這種時候應該摒棄前嫌,聯手合作——”
他看到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對,適時地改了口風:“起碼也要互通有無,交流一下情報。”
陳明瞳哼了一聲:“我們的情報都是按時送達,以供內參的,可沒瞞著誰,當然了,要是有人文盲,看不懂那些特有詞彙,我可以幫忙翻譯一下。”
“免了。”蕭晚晴毫不留情地說,“賣弄文采,故意找一些故紙堆裏的詞語,顯得很高深,這一套幾十年前就不吃了,倒是現代科技的那些稱呼,陳組長很頭疼吧?對了你英語過了四級沒有?”
陳明瞳臉上顯出羞惱交加的神色,咬牙道:“我們評定職稱不考外語。”
於一念再度出來平息事端,索性單刀直入地說:“陳組長,你上次跟我說了幾句的那個事,現在再說一遍,詳細點。”
陳明瞳看了蕭晚晴一眼,不大情願,但還是開了口:“我們局對北京地麵上的妖怪一直是采取監控措施的——”
“什麼妖怪?沒有妖怪,那都是迷信,不過是一些因為特殊原因誘發異變,導致大腦和身體發育異常,接近智慧生物的地球物種。”蕭晚晴垂著眼皮淡淡地說。
還沒等陳明瞳跳起來,於一念抬起雙手做安撫狀:“求同存異,不要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糾纏了,這件事非常重要,我認為蕭組長你最好聽一聽,陳組長,你繼續。”
陳明瞳在心裏默念了十遍‘我不和女人計較’,再度開了口:“但是這三個月以來,發現了和以前相比,數目明顯增多的妖口,我們以為是有什麼欺詐性的民間活動,非法集結妖口,特地去調查過,結果讓人大吃一驚,隻有寥寥幾口是持有合法介紹信,通過正常途徑辦理暫住手續,來北京探親旅遊的妖怪,其他的,全都是突然開了靈智,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成妖的。”
他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說:“它們是新生妖怪,懵懵懂懂,根本不通世事,也沒有前輩師長教誨,完全憑本能行事,對人類造成了很大的困擾,而且野性未馴,拒絕接受五局監管,所以我們一直四處奔波,費盡力氣,對它們進行說服管教,努力讓這批新生妖口融入當今時代的正常生活,合法入籍,文明做妖,和諧社會。”
蕭晚晴麵無表情地抬起手來拍了兩下巴掌:“真感動啊,今年的錦旗和嘉獎一定是你們五局的了。”
陳明瞳繼續默念,裝沒聽見一樣地說:“對於那些冥頑不靈,甚至違法犯罪的,就隻能以打擊為主了,但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致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突然有那麼多動物成妖了呢?我研究了很久,發現——”
蕭晚晴這下也留了心,注意地聽著。
陳明瞳搖搖頭:“並沒有什麼原因。”
蕭晚晴默默地扭過頭看著於一念,身形一動,似乎決定不用再浪費時間,站起來走人。
於一念卻說了一句:“沒有原因,才是更可怕的,你說是嗎?”
這句話讓蕭晚晴身形一頓,思索著重新坐穩了,承認道:“於秘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原因,那一定是因為我們沒有找到原因,而一般來說,隱藏越深的,越危險。”
陳明瞳歎了口氣:“我動用了目前所有已知的道法,也請教過年高德劭的前輩們,更是不惜讓師叔祖卜卦以窺天機。”
蕭晚晴忍不住又要說話了,於一念敏捷地向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忍耐。
陳明瞳恍若未覺,自顧自地說:“曆史上每次出現這種大規模成妖的情況,都是因為每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漿爆發,所謂月華精氣——”
“咳,咳咳!”於一念警告地咳嗽了兩聲,提醒他,“陳組長,請長話短說,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
“好吧。”陳明瞳被打斷了掉書包的賣弄,悻悻然地說,“總之,都是因為意外的天地之恩賜,而理論上來說,應該發生在神州大地的各處,但是這次沒有,據各地回報,並無異常,妖口數量均在增長曲線之內,除了那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荒僻之地,也隻發生在北京,這就很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