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們負的責任,我們絕不會推卸。”劉慎補充道,“但是這裏麵必有蹊蹺。”
蕭晚晴沉吟了一下:“徐芳然那個電話是打給誰的?黃大東嗎?”
從她接觸的徐芳然包括她的資料來看,徐芳然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過客,十年歲月不過是她寫論文的體驗旅程,地球上別的東西,人或者事物,她並不關心,唯一能讓她有所觸動的隻有她的丈夫黃大東。
那麼能讓她突然改變的,也隻有黃大東了吧。
劉慎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不,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身份證實名認證是個中年男人,叫王洪,不是本地人,也沒有回老家,在北京的居住信息正在調查,通話時長五分鍾左右,應該是徐芳然借著上廁所的機會打的電話。”
“是她,或者黃大東社交圈子裏的人嗎?”
“不像,就是個普通的外來務工人員,甚至還沒有五險一金的記錄,應該不會和他們有什麼瓜葛,徐芳然一向不愛出門,快遞都是物業代簽的居多。”
蕭晚晴順手在空中拉出藍色光幕,劉慎嚇了一跳,搖頭苦笑道:“你們特勤組這些外星黑科技啊,最好不要隨意展示,被人看去就麻煩了。”
蕭晚晴一麵瀏覽著新增的資料,一邊涼涼地說:“劉處總不會泄露出去的吧?不然國九局就真的千瘡百孔跟個篩子一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劉慎似笑非笑地說,“你是老葛的鐵杆心腹,年輕又有前途,幹勁十足,眼睛裏不揉沙子,總覺得我們這些老家夥勾心鬥角,擅長互相拖後腿,一定在暗地裏放水才導致今天的局麵,可是你放心,再多的小算盤,也隻是在地球這個範圍內打一打,牽扯到地外事宜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含糊的,這點大義,我還拎得清。”
蕭晚晴不置可否地把光幕側向他:“這個王洪,跟徐芳然被害案件在逃的主犯是一個地方的人,同鄉啊……”
“所以呢?”
“這個電話沒準就是打給主犯的。”蕭晚晴平靜地說,“更有可能的是,主犯當年就是偷用了王洪的身份證去辦的電話卡。”
劉慎含笑說道:“這不合邏輯吧?徐芳然為什麼知道主犯的電話號碼,還在一切都已經結束,她即將離開地球的時候打給他?為了報仇嗎?那樣的話她回來的第一天就可以向我們提交申請,這種惡意綁架謀殺案件早日偵破,警局那邊也可以早鬆一口氣大家過個好年,她為什麼一直隱瞞?會不會……那次綁架案根本就是她自己導演的?就為了不離開地球不離開黃大東?不過這也不對,她知道外管條例執行的嚴格性,就算她能留下,但從此就是個一直被通緝的要犯了,還怎麼繼續和丈夫生活在一起?”
蕭晚晴毫無表情地說:“在找到本人之前,一切的推測都沒意義。”
無論是誰策劃了這起謀殺案,現在最要命的就是徐芳然衝破了安全屋逃竄在外這個現實,蟲族強悍的戰鬥力分分鍾影響著人類的安全,如果讓她大開殺戒的話……
蕭晚晴閉了閉眼,收起光幕,起身道:“有什麼消息,請及時和特勤組共享。”
事實證明蕭晚晴的想法不無道理,半個小時之後行動處的人配合警方在天通苑一個小區地下室小賣部裏找到了王洪,但是他的手機號碼既不是這個通訊過的號碼,也對徐芳然案件一無所知,這半年來他甚至都沒去過朝陽區。
唯一提供的線索是綁架案的主犯確實和他是老鄉,七八年前還一起在裝修隊幹過,後來因為嫌太累又掙得少就辭職了。
“那家夥,不是好人!”王洪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看見警察那如臨大敵的樣子也知道事情不妙,趕緊表示自己和這個人完全不是一路,“那時候我們在業主家裝修,能在北京買房的差得了嗎?都是好房子好材料,人家舍得花錢!喝了酒他就嘀咕‘這些人,太有錢!裝個房子都花幾十萬,要是綁了他們小孩,要個一二百萬的,就不信他們不給!幹一票就夠吃三年的了。’,說了好幾次,我們工頭也怕出事,所以他要走就立刻讓了。沒想到這家夥還偷拿了我的身份證去辦手機卡?這是要栽贓我啊!警察同誌們,你們可要查清楚了,我真的和他沒一點關係!”
再三回憶之下,他猶猶豫豫地提起:“五年前,我開這個小賣部的時候,還跟他聯係過,想問他借點錢,湊一起喝了頓酒,他提到有個外甥女兒來北京上大學了,是首經貿還是哪兒,總之他吹牛說孩子有出息,畢業出來是要做白領進大公司的,將來肯定大富大貴,我聽了一耳朵也沒往心裏去,白領怎麼了?天通苑群租的那不都是白領?每天不照樣擠地鐵擠得跟狗一樣地上下班?一個月能掙多少啊,買得起房嗎?就他那好吃懶做的樣子,手上有倆工錢都喝酒吃肉造幹淨了,難道將來還去吃外甥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