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嘉尷尬地說:“組長你專業詞彙還挺溜的哈。”
蕭晚晴沒理他,繼續幹巴巴地介紹:“但是很奇怪,精神力突破的人體區域,隻限於頭發覆蓋的部分,過了發際線的區域就無法突破,這也是我一直沒想明白的地方。”
聞言,江路嘉大驚:“和尚就不能修煉精神力了嗎?那苦魚是怎麼回事?”
“大師們都是有頭發的啊,隻是剃光了而已。”
江路嘉回想了一下那天他看到蕭晚晴精神力外放的有形演示,的確,全部藍色的光線的起源都是集中在頭發根部,好像是從那裏長出來的一樣,所以他才能清晰地看到蕭晚晴的臉,會把她認成是獨一無二的被藍光籠罩的女神,而不是一個瞎人兩眼的藍色大光團。
“原來是這樣……”他若有所思地說。
“江博士,我跟你交個底,你因為腦子裏有那張網的緣故,所以是非進特勤組不可的,不然的話下場不會太好,既然你確定要進來,我也願意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不起什麼別的波折,能幫到你的,我會盡量幫,但精神力的外放這個是純粹看個人,我隻能提點一二,主要還是靠你自己。”蕭晚晴冷淡地說,“剩下時間不多,你也不想過了今天,你再去拚那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吧?”
“我懂。”江路嘉誠懇地說,“我讀了那麼多年書,最大的收獲就是: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因為永遠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把雙手插進頭發裏,在自己腦袋上呼嚕了幾遍,膽戰心驚地說:“組長!你說我精神力不能外放,會不會是那個不明材質的網阻擋住了?它籠罩著我整個大腦,所以我無法向外發射腦電波什麼的?”
“不會。”蕭晚晴簡單地說。
“你怎麼這麼肯定啊?以前有過類似的先例嗎?萬一……”江路嘉還要說什麼,車裏忽然響起軍師一貫沉穩的聲音,“組長,發現目標。”
“知道了。”蕭晚晴搓搓手,去開車門,提醒江路嘉,“準備作戰。”
這一段不是遊客愛去的長城,反而比較接近‘野長城’的範疇,沒有整齊威嚴的城牆,反而到處都是從縫隙裏頑強地生長著的衰黃野草,甚至有些地方坍塌了也沒有完全修補起來,始終缺了幾塊城磚,遠遠地看去,還能維持蜿蜒起伏的固有光輝形象,真等人走到了上麵,就覺得不過是破敗的古建築。
米婭就偏偏來到了這裏,饒有興趣地站在高處,一腳踩著城垛,舉目看著遠處的北京城。
今天天氣並不算冷,風也不大,還是南風,她穿著一件歐式的駝色連帽短鬥篷,兜帽拉起來,壓住了眉眼,下麵是黑色的緊身褲,踩著一雙同色的短靴,拉鏈邊緣鑲著帥氣的紅黃黑德國三色緞帶,看起來像是個悠閑自得的騎士侍從,而不是什麼女巫。
她是打車過來的,停在村裏,還像真正的遊客一樣,找了一家農家樂吃了頓灶台飯,吃得渾身熱乎乎的,就這麼風中站在長城上也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一種格外天高地闊的感覺,要是沒有霧霾就更美了。
米婭把手遮擋在眼前,出神地看著遠處的風景,忽然她鼻子微微動了動,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笑容滿麵地問:“蕭組長,這可真是巧了。”
在她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蕭晚晴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依舊是一身黑衣,齊眉劉海,目光低垂,看著腳下充滿時間滄桑痕跡的城磚,淡淡地說:“是啊,真巧。”
“早知道你也要來,我昨天就約你同行了,好風景總要有人一起看才更美。”米婭皺了皺鼻子,狡黠地問,“所以今天你又是查了監控才知道我在這裏的嗎?”
“是。”蕭晚晴很幹脆地承認。
“這可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了呢。”米婭雖然這麼說,神色卻嚴肅起來,看著她纖瘦的身影,別有深意地問,“不是每個來貴國的外事人員都要接受這樣24小時無死角的監控的吧?”
蕭晚晴想了想:“你猜?”
“我猜可能因為我是個女巫?”米婭雙手合掌放在胸前,感歎道,“身份果然是原罪啊,就像在歐洲本土,我們也一直不能走到大眾麵前光明正大的表明身份,都是源自愚昧人群的恐懼。”
“在中國,我們也都是不為人所知的。”蕭晚晴淡漠地說,“你要是想光明正大,就別幹這行。”
米婭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蕭組長的話裏,似乎有什麼別的含義啊,是我理解錯了嗎?”
“我想沒有。”蕭晚晴說著,修長白皙的十指伸出來,互相交握著向前壓了壓,一副馬上要動手打架的模樣。
“明白了。”米婭苦笑著說,“果然被你看穿了……不過,蕭組長,看在我們這幾天相處都很愉快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哪裏露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