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是仙人府這一代弟子中排名第二的弟子,一身白衣,如仙人臨世,不染塵埃。
白衣是仙人府弟子的傳統,而白姓是仙人府的主人,掌教曆代都姓白,仙人府弟子中也有幾乎半數姓白。白客也是這代掌教白岩的獨子,天資卓絕,比起掌教大弟子都絲毫不差,深受掌教和諸多長老的喜愛。
驕傲是難免的,心機也十分的足,現在留在身邊的幾個仙人府弟子,都是他培養的心腹或者拉攏的跟班,其餘的弟子之所以在陳雲失敗黯然離去之後紛紛走掉,就是他暗中的安排。
現在他與杜傷麵對麵,相距不遠,互相對視。
白客心裏卻有一種感覺,自己未必能贏得了對麵的杜傷。
不是還沒開始戰鬥就先喪失了勇氣,而是他身為一個道法境界的高手,已經能溝通天道,從冥冥之中感受那些說不明白的東西,此時他就有這樣的感覺,即使自己的境界比杜傷高,而且是一個大境界,可是依舊沒有必勝的把握。
勝了杜傷,門派會有極大的好處獎勵,這是許多門派都有的任務,可能是法寶,也可能是道術,甚至會有高手親自傳功。
很多弟子都奇怪,這個杜傷到底為什麼能引起這麼多門派的重視,一個魔教的弟子罷了,就算父親是杜天河,老爹比李剛還厲害,可也不過是尋歡宗的四大護法之一,西魔大陸排名前一百的高手罷了。每年偷偷潛入中州的魔教人不知道有多少,為這個杜傷,這麼多門派,八尊中的七個都重視?
說是為了打擊魔教尋歡宗的臉麵,可這樣做,幾大門派更丟臉麵吧!
所以,這樣安排的背後,肯定有秘密。
白客是掌教大人的兒子,自然也得到了一點點的核心機密,有大人物故意的想對付杜傷,讓他享受失敗的滋味,最好是在同齡人中連番的失敗,為什麼要讓杜傷失敗?白客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很好奇,打敗杜傷,或許能多少知道一些線索,現在麵對杜傷,一個比自己境界還要低的人,居然沒有必勝的感覺,而且杜傷剛才打敗陳雲的神通,十分厲害,自己從小熟讀各種書籍,居然沒有見過這是什麼法術。不是魔門,而是正宗的道門法術,比起各大門派的核心法術神通都不遑多讓。
遠處,君子樓第四棟樓,第四層的一個靠著窗戶的雅間內,一老一少坐在窗戶前,飲著茶水,看著遠方的演武場。從樓上到演武場,距離有上百丈,可在兩人的眼裏,卻不過眼前一般,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老者是一個白胖的富家翁一般的人物,穿著華貴的錦袍1,頭發花白,但精神很好,眼光透亮。他用戴著青玉扳指的左手,端起桌子上的瓷杯,這瓷杯乃是上好的官窯燒出來的精品,被高手注入了許多道法,波光流轉十分名貴,可老頭還是有點嫌棄但還是無奈將就的端起來,品了品裏麵的茶,皺皺眉頭。
“茶杯用一般官窯的胚土燒的,道法是道法四重天的人刻的,這麼次的東西居然是這君子樓的上品?這仙人府還是小氣,擔心萬一神女峰扭轉局麵把這裏的君子樓給毀了,淨拿些不值錢的東西來充場麵。”
老頭很不滿意的說到。
“爺爺啊,你也是夠了,來趟中州還挑三揀四的,這裏怎麼比得上咱們家裏,就聽見你一路上說說說,沒完沒了。”
旁邊的男子不耐煩的說到。
這男子,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皮膚白淨,但左眼眼角處生出了一顆麥子大小的黑痣,此時他手拿茶杯,卻不喝茶,看著窗外,手裏卻不停的捏著手訣,讓茶杯裏的茶水變換著各種模樣,最後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美人,飛在空中,跳著各種各樣的舞蹈。
“你說他們兩個誰能贏?”
這年輕男子問道。
“這個嘛,還真不好說,那個穿白衣服的,雖然境界高,但是氣勢不夠強,而且那個窮小子剛才打敗那個人的時候用的神通,多年之前,我曾經見過。這門神通從來沒見於任何道法典籍之中,但是我卻有幸在三百年前見一個人用過。”
胖老頭說。
“有幸?爺爺,你什麼時候居然會說這麼謙虛的話啦?那人很厲害很厲害?比爺爺你還厲害?”
青年男子好奇問道。
“當然,那是我生平見過的第一高手,比咱們家裏的所有人都厲害,那一招,好像叫什麼分龍斬,那人使出來時,天地變色,到處都是龍吟聲,開天辟地威力無窮。可惜這小子招式太淺薄,境界也太低,到了道法境界之後,可能就能產生龍吟,那時威力又將大大提升。”
胖老頭滿懷崇敬的回憶著。
“這麼厲害的人,我怎麼沒聽說過?什麼境界,難道是萬物境界的超級高手?”
青年男子見爺爺如此說,也驚訝問道。
“豈止,很有可能,已經突破了這個境界,衝擊更加厲害的無上高位。因為你知道他的對手是誰嗎?”
胖老頭道。
“誰?”青年追問道。
“譫台皇道。”
老頭說到。
可聽到“譫台皇道”四個字,那青年男子更加吃驚,急忙說到:“是中州譫台世家三百年前的大家主譫台皇道?本來是個萬物境界巔峰的超級強者,至少有六百年的壽元,卻在三百多歲時離奇死亡的那個譫台皇道?!”
“是他,他用譫台家的無上絕學,譫台一擊,卻被那人用這一招分龍斬輕鬆破開,反受重傷。當時我剛剛修煉到天地境界,以為自己天縱之才天下無敵了,卻碰巧看見兩個絕世高手的決鬥,當時就嚇得不輕。沒想到我看見這場決鬥之後沒幾天,本無寺就傳出了譫台皇道的死訊,當時天下大驚,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