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穿過這層陰雲的封鎖,居然被傳了進來,從四麵八方在回蕩。
“你是誰?”
九幽火大驚,往四周看去,沒有任何人,他卻不敢動用法力去強行突破封鎖探查外麵的世界,否則就會因為法力枯竭而命不久矣。
“我不過是一隻小小的麻雀,想飛到那高高的天空之上,和大鵬比肩。但我又不是一隻小小的麻雀,因為我要站在大鵬的頭頂,觸摸那蒼穹冷漠的臉。”
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是青雲之上的神雀?”
九幽火問道。
“青雲之上,麻雀兩隻,我是那個後來的麻雀。”
那個聲音似乎在遠走,越來越遠,隻剩下餘音在回蕩。
“那神雀可在這裏?”
九幽火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明知道那個自稱麻雀的人已經走遠,卻還是不死心追問道。
卻沒有人回答了。
“他好高的法力,但聽起來年紀似乎不是太大。”
杜傷憑借剛才的感覺,下了這樣一個判斷。
“他如果真是青雲神雀的徒弟,強大是理所當然,不過青雲神雀幾百年來從未收徒,此時怎麼有個徒弟出來?難道是這十八年裏收的徒弟吧,剛才這個年輕人至少是天地境界一重天的實力,而且法力極其的深厚,才能在外麵聽到,甚至看到裏麵剛才的情況。”
九幽火道。
他昔年縱橫修道界,認識許多高人,青雲山的神雀因為也走了魔道的路子,所以與九幽火經常往來交流,兩人的私人關係很好。神雀雖然是正道仙門青雲山的一位長老,因為輩分太高,卻是不受門派的任何管轄,畢竟修為到了那樣的境界,一切的管轄都毫無用處,哪怕神雀修的道術已經偏向魔道。
“也就是說,他的徒弟應該就是這十幾年內收的,想來和我差不多大,或許比我大上一些,修為已經到了天地境界?這,可能麼?”
杜傷想到了這個問題,想起自己的修為還沒能突然道法境界,那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居然突破了天地境界,這差距……很沒麵子啊!
“這也並非不可能,神雀他道行高深,或許比我早一步踏出那個門檻,他收徒的眼光想必也極好,有一個天才的徒弟,再由他細心教導,徒弟踏入天地境界也就理所當然了。”
九幽火想了想,開口說到。
“天才啊,真是天才,看來我遇見的那些什麼陳雲白客包括我在內都是一般人啊。”
杜傷多少有些傷感的道。
“如果再給他種一顆魔胎種子,那麼他此時恐怕能觸摸到萬物境界的門檻吧,神雀真是好運氣,收到了這樣一個好徒弟。不過魔主你卻不必自慚形穢,你的資質並不比任何人差,隻是屠龍前輩他在著力給你打基礎罷了,你隻要好好培育法海中的魔胎,將來成就肯定不在他人之下,肯定能重振我們魔朝的輝煌。”
九幽火讚了神雀的徒弟,又不忘安慰一下杜傷。
杜傷撇撇嘴,倒也沒那麼的在意,隨口說到:“攤上一個偷懶的師父,我也沒辦法,唉先突破道法境界要緊。”
說罷,杜傷就躺在地上,看著灰暗的天空,也不去修煉,而是陷入了沉思。
天那麼高,高到沒有邊際,可她還是要往上飛,飛到看不見,飛到杜傷再也夠不著的地方。她是要幹什麼?要摸到天空的邊緣?還是,要打破這個天空,飛出去?
杜傷從九幽火那裏得到天地有限的概念,又從《極樂七講》第三頁裏看到了那個飛往無限高空的妖嬈,然後那個看不清的麵容,在杜傷的眼中浮現,她似乎就在天空中,睜著雙眼,平靜的看著杜傷。
不,不是平靜,而是有些渴望,像是在呼喚杜傷。
她的眼睛出現在天空之中,明媚而妖嬈,裏麵有一個飛翔的影子,正是腳踏“傷心”的杜傷。
而杜傷的眼睛裏出現了一個女子,對著他笑,對他說到:“來啊來啊,我在最高的天空之上等你來,別問我是誰,我將是你一生最愛的那個仙女。”
那個女子伸出一雙手要撫摸杜傷的臉,杜傷伸出手想抓住她那白玉般的手。
突然之間,法海之中的幼苗從中間裂開,變成兩半,然後兩半都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其中一個像收到了召喚一般,從杜傷的法海之中跳出來,跳進杜傷的血管之中,隨著杜傷的血液來到了杜傷的心田之內,迅速占領杜傷心田中央的位置,安靜了下來。
那個種子的兩片葉子上,不斷的幻化著一個模樣,天空中妖嬈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最後定格了那個勾動人心的笑臉。
心田種魔,是為心魔。
杜傷原來平靜而幹淨的心田之上,第一次被種下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