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鄴王軒並未在宮裏。
蕭子都帶著她一起出了長安城,在一處郊外的亭子裏,鄴王軒就背著雙手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人。
聽見身後有聲音鄴王軒回過頭來,在看到孟古的那一刻,他一點也不詫異。
孟古走上前直接跪了下來,話還未說出口,鄴王軒就冷冷截斷她的話:“你若是為他求情,就別開口了,旨意已下,沒有收回的可能。”
孟古低垂著眼簾,道:“我知道,今日我來找王上,是想求王上讓我入相府,與他共生死。”
鄴王軒微怔,“孟古,繆千裏如今想要學第二個公玉央,你與她共生死,可知自己是在找死?”
孟古道:“我知道,但是我與他是夫妻,不管他做何事,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背棄了他,我也該站在他的身後,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鄴王軒道:“你與他,不是已經和離了嗎?”
孟古道:“心若在一起,何懼一張白紙?”
——
番外
近來正是綿綿夏日,院子裏那株榕樹上爬滿了知了,整天‘知了,知了’的叫著,吵得我腦仁疼的厲害,想好好的睡個午覺都不行。
我實在忍受不住了,便撩開衣裙爬到樹上癡心妄想的想要將那些知了一一都捉了去。
我剛爬到樹上,一院子裏的人都嚇壞了,在底下驚恐的叫著讓我趕緊下來,害人知了未除,我怎能就這樣半途而廢的離開?
我自是不依。
那些下人們不知是誰,竟是大喊一聲:“快去找二公子過來。”
我一聽急了,二叔叔生的溫潤,不如大叔叔嚴厲,時常因為我不用功而對我打罵,可我偏偏就怕他。
隻因為他不愛笑,整日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加上又總是生病,總讓我覺得他就像是地獄裏的白麵書生,手中的毛筆一勾,便勾去了我的三魂七魄。
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們大概也看出了我怕二叔叔,時常我調皮不聽話,便總能拿二叔叔壓到我。
我沒法子,趕緊想要從樹上下來。
大叔叔常年有一句口頭禪:上山容易下山難。
這句話是他用來教導我的,我因著見他練武十分威武,便軟磨硬泡讓他教我習武,習武嘛,三分熱度,練了不足一個時辰便累了,撂挑子不幹了。
大叔叔不依了,每日逮著我就是要我練一整天,他說:“既然想學了,哪有那麼容易便讓你退了?”
當時我汗顏,道了一句俗語:“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難。”
誰知當時大叔叔一拍手,道:“對了,就是這麼個理!”
之後……我便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如今,我人在這樹上,依然是這麼個理。
一時爬的興起,竟是爬得太高,府上的梯子不足以接住我。
等我坐在樹枝上瞧見二叔叔走在前頭,身後還跟著大叔叔和嬸嬸時,未免等他們先發製人,我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哭的傷心,嘴裏還說著我錯了,讓二叔叔別罰我,誰知我話還未說完,大叔叔一個漂亮的旋身飛了上來,便把我給抱了下去。
下去之後,將我護在懷裏問我有沒有事,我搖搖頭隻楞楞的看著大叔叔,道:“哇,大叔叔方才好帥啊,我也要學這個。”
大叔叔憤然一拍腦袋,道:“你又來!”
這一次我的嚎啕大哭,並未得到二叔叔的憐憫,他將我拘在書房裏,罰我吵三遍三字經,當然未抄完之前,他都坐在書房裏監督著我。
我欲哭無淚,期間賣慘三次,痛哭三次,裝暈三次。
可是卻都被二叔叔無情的戳破了。
隻得含淚把三字經抄完。
二叔叔檢查著我抄的字,搖搖頭,道:“你這字,還真是同你娘一個德行。”
娘親?
我有些難過,上前拉住二叔叔的袖子,道:“娘親當日離開後,告訴我和木瑤姐姐在那處等著她,可是這樣一去,便再也未回來,二叔叔,都三年了,你說娘親和爹爹一起去玩了,他們何時回來接我呢?”
二叔叔垂下了眼簾,我仰頭看著他,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眼中有霧氣,我知道他是傷心了,回回我提到娘親時,他都會是這種表情。
所以,我也盡量的不在他麵前提。
隻不過這一天我卻使了性子,總覺得是二叔叔將娘親和爹爹放了起來,不讓我見他們。
我無視二叔叔眼中的額難過,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著他,道:“二叔叔,你讓我見一見娘親吧,我想她了。”
我以為二叔叔會罵我,至少會像從前一樣,讓我出去,而後自己待在書房裏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