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殺戰,是陳衝最喜歡的,也是最擅長的。
“從右邊攻!”金善雅都看出來白棋的眼位在哪裏、急所在哪裏、藤原楓的尾巴在哪裏,今的陳衝卻就是看不出來,猶豫了很久才在裏麵挖了一下。
金善雅急得都快哭了:“那裏有什麼用?人家一打還要落後手,再被穿一下整個右邊還能剩下什麼?”
怕什麼還就來什麼,藤原楓毫不留情的打入右邊,放出勝負手。
陳衝聽不到金善雅的焦急,懵懵然的伸出手打將過去,卻被白棋再一穿,打破了右邊大塊。
“沒懸念了。”老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盤棋做一個詳細解寄回給國內的棋周刊,喟然歎息,“陳衝前半盤下的很差,幾乎都是在跟著藤原的步調走……”他突然愣了一下:跟著藤原的步調走?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前麵陳衝雖然棋下得很薄,但形勢卻並不差啊。
可回頭看,藤原幾乎每一手棋都是瞄著左下和右邊,後來當他打入的時候,外麵的借用也是極多。
怎麼會這樣?老曹飛快地按動鼠標開始擺變化:如果陳衝從右邊破眼的話,藤原能夠從哪裏逃?
“陳衝在手之前,就已經輸了。”老頭的臉色有些差,坐在電腦旁聲音很低,讓金善雅費不少力氣才能聽清楚,“蘇羽流。藤原楓有師父!他師父是蘇羽!”到後麵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是蘇羽!”
金善雅有些糊塗了:“為什麼?從來沒聽蘇羽還有個日本徒弟啊?”
但老頭沒理她,把手放在電腦屏幕上,幾乎是飛一樣的點了點幾個地方,“這個手法完全是那個魔術師的!這些地方看起來是他損了,但卻讓衝兒拆的步子太大。這個大飛就是。按照常規來講,藤原應該頂住左下攻擊,但為了讓衝兒大飛脫離下邊戰線,他寧可少拿8目也要後退!”
“而後退之後,陳衝大飛,下邊就聯絡不到外麵。”蘇羽沒有笑,也沒有得意,隻是平平靜靜的給藤原複盤,“左上陳衝看錯了先手,而你算的很清楚。隻是有一個問題,”他指了指中間打入的白棋,“這裏的這個斷點,是怎麼回事?”他指的就是金善雅所的那個問題,“如果陳衝從右邊攻出來,你怎麼應對?”他把幾個棋子拿開,換成他所的變化,“這樣卡,你怎麼辦?”
藤原臉上冒出了微微的冷汗,求助似的看著身旁一言不的李昌鎬。而石佛也沒讓他難堪,拿起白子托在下邊。
蘇羽搖了搖頭,將黑子靠在中間將白棋一分為二,雖然還是很苦,卻能在極巧妙的引渡上邊的同時補住兩個斷點,黑還可以一戰。他輕輕歎了口氣,低聲:“我現在有些擔心的是陳衝,他的這個狀態實在是……”
“狀態實在是差。”老曹端起酒杯望著清澈而略帶酸甜的清酒,看著宋泰坤他們慢慢的,“而且心理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有可能的話,多幫幫他吧。”
陳衝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對局室裏出來的,迷迷糊糊再有清醒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坐在了房間裏,麵前是安乍永。略定了定神確定自己已經想不起來怎麼回來的之後,他開口問:“你送我回來的?”
“嗯。”安乍永點了點頭,“你當時都迷糊了,後來我們合計一下,決定讓我送你回來。你好好休息吧,一盤棋輸了很正常,養足精神下一次再贏回來就是了。”
下一場麼?下一場是什麼時候?陳衝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掏出對局表看看,現自己最近的比賽,就是王位戰的第二輪預選,如果勝利的話,則進入最終預選和樸正祥爭奪循環圈名額。
希望可以勝利吧?陳衝終於清醒了過來,向被自己晾在一旁安乍永笑一笑:“其他人呢?”
“去喝酒了。你要是沒事的話,一起吧?”安乍永對於陳衝,或者能夠勝利的人都是很好的。他也很佩服陳衝力斬四名將拿到Lg杯的英勇,所以才要在笑笑會的會上表態讚同吸納陳衝入會。
那就一起去吧。陳衝輸棋之後悶悶不樂,正是借酒澆愁的時候,宋泰坤和樸永訓他們一眼沒看到——當然樸永訓是決不會看陳衝的——大半瓶伏特加酒進了他肚子。
看看晃晃蕩蕩的酒瓶,老曹幾乎不敢相信:“你把這些都喝了?”
陳衝醉眼朦朧,一把抓過酒瓶子又要往杯裏倒,可酒勁上來手一晃,險些把杯也碰倒了:“我就再喝一杯,就不喝了……”
老曹一把奪過酒瓶扔到一邊瞪視著他:“你要幹什麼!?”
“喝酒而已。”陳衝毫不在意,打個酒嗝低頭找那瓶酒:“哪去了?”酒吧的燈光昏暗,他自然找不到,幹脆一舉手,“服務生!給我一瓶酒!”
宋泰坤手忙腳亂的把見怪不怪的服務生打走,靠過來低聲:“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回去?陳衝滿心的鬱悶,滿心的難過,烈酒上頭正是能忘掉一切煩惱飄飄欲仙的時候,打死也不肯離開:“你們幹什麼啊?我沒事,好得很,讓我再喝兩杯好不好?就兩杯……”
老曹和宋泰坤他們對看一眼,確定誰都聽不懂陳衝的四川話之後,無可奈何的叫人抓手抬腿架起來陳衝直接拎出去。安乍永是最冤的,被老曹連續抓了兩次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