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趙星七段。
陳衝在國內的時候沒少打他的棋譜,知道這是國內本格流的代表。他也沒把趙星太放在心上,畢竟依田那老本格都不是他對手,更何況多年來一直默默無聞的趙星。
崔明勳被陳耀燁淘汰了,臨走之前滿臉的遺憾,就跟中國足球隊沒打進世界杯時候的表情一樣:“我恐古了。”
陳衝送他以及同樣倒在第四輪的樸永訓走的時候,還滿臉笑容,僅僅過了一之後同樣的時間隻是把地點改在了廣州棋院的對局室裏,他的臉色就變得一抹雪白。
“趙星就考他基本功!”老頭搖頭歎氣,兩隻胳膊一攤無可奈何,“這個沒辦法,局麵上暫時落後一點,後麵再扳吧。”
陳衝討厭這種人,難免開始腹誹:難怪混到歲你還是個七段,原來把功夫都放在練習基本功上了……
什麼是基本功?定式,死活,都是基本功。陳衝每同樣在做基本練習,但和趙星這種從就開始背定式的家夥比,在這方麵明顯差了一截。
趙星跟陳衝練的就是定式,四個角四個定式,略有得之外,還穩穩當當把先手握在手裏。
看一個人的基本功,很重要的標準就是先行手段。像趙星這樣既能占到便宜還能拿住先手繼續行棋,就能證明他的基本功有多紮實。
就算是張栩,也就是這個地步吧?陳衝歎了口氣:張栩至少還是個攻擊流,趙星卻守穩了陣勢跟他慢慢泡,一手一手極紮實。
以前碰上這樣的,陳衝要不四麵搶撈製高點,要不直接紮進去搗亂一番再往外跑,總也有個辦法對付。可趙星……
“先手優勢,趙星大大的厲害啊。”老頭鬱悶了,“陳衝要是肯損棋,還好一些。現在一步不讓寧死不吃虧就不妙了。”
要是肯損棋,好歹衝進去扔幾個子衝開趙星的陣形,後麵還好辦一些,但剛布局就讓他陳衝丟城失地,那後麵還怎麼下?
患得患失。猶豫的時候,棋局又展了十二手,趙星依舊拿著先手,依舊在不緊不慢的實地模樣兩頭撈。眼前越來越不利的形勢,逼得陳衝不得不扔撒手鐧了。
“有點晚,但還來得及。”老頭歎氣三聲,回過頭問金善雅,“其他人都是怎麼對付趙星的?”
金善雅想了一會兒,慢慢地:“蘇羽是用蘇羽流,就算趙星沒弱點也要打出弱點來。”
這個跟沒一樣。陳衝要是有這麼好的大局觀早就是世界頂尖了。
“李昌鎬就跟他對圍,最後總能贏那麼幾目。”
幾年前的李昌鎬跟趙星對圍,現在呢?
“古力從開始就攻擊,不斷地掏實地,然後在中間爭活。”金善雅這句話讓老頭一拍大腿:“對啊,就憑我徒弟的本事,應該給他來個四角穿心!”
四角穿心,顧名思義,先拿四個大角讓對方圍模樣,然後衝進中央洗大空。
“那現在也晚了,”金善雅歎了口氣,“陳衝現在模樣比實地多。”
也就是,後麵就是趙星打入等著陳衝攻擊了。
陳衝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攻擊也不是盡善盡美的,尤其是當他盡全力也隻能割下一段黑龍尾巴的時候,就很明確的知道自己這盤棋完蛋了。
一目半,僅僅是一目半,卻足夠把他擋在圍棋世界杯之外了。
鬱悶。陳衝也鬱悶,到了山東把鬱悶泄給王堯之後,拿著贏棋獎金回韓國去參加棋王杯。奇怪的事情再一次生了,他在第三輪,也就是最終預選以半目倒在了安的手裏!
“太奇怪了!”陳衝的舌頭擰了半終於能話了,“為什麼?”
安早跑了,跑出去向全世界宣傳他的偉大勝利,留下陳衝一個人坐在對局室裏**。
“我想穿越。”陳衝回到家裏扔下大旅行包的第一句話讓老頭大吃一驚:“你要去哪?”
“去清朝,或者民國也行。”陳衝和廚房裏忙乎洗塵宴的金善雅打聲招呼,便倚在沙上呆。
“去哪幹什麼?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也沒有書劍恩仇錄,也沒有熱情火辣的姑娘。”老頭覺得他這個想法很莫名,“再了,你以為回去就能贏棋了?”
“至少不會輸得這麼奇怪吧?”陳衝覺得自己下午就像中了邪一樣,接二連三的把優勢往外送,送到最後安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硬生生又送了個勺子回來。
就這樣他還輸了半目,眼睜睜看著安敢死隊一樣跳起來大聲歡呼著撞到門上。
“我這是第幾次在最後一輪被淘汰出來了……這是什麼?”陳衝東張西望的,突然看到牆角上放著一遝黃毛邊紙。
“放著,以後有大用。”老頭阻止了陳衝要把這堆引火物扔到外邊去的行為,“你剛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