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不參加農心杯的消息,在韓國棋院內部並沒有引起什麼震動。實際上李世石他們雖然和陳衝現在關係不錯,但依舊反對陳衝作為中國籍棋手參加這個比賽。
“我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李世石和趙漢乘專門擺了一桌狗肉席給陳衝解釋這個問題,“但實在是……”
“能理解。”陳衝不以為意,“所以我才不參加。要是真拿了參賽權恐怕更麻煩。”
陳衝以前和理事長約法三章的時候就過,不參加三國擂台賽。即便參加,也是仿芮乃偉事。
不過韓國棋院有的是厲害主兒,如果真到了要陳衝披掛上陣的時候,那可真是……
陳衝從津回韓國之後,就不怎麼出門了。他看得到自己和蘇羽之間的差距,因此開始很刻苦的練習,爭取在三星杯上打敗蘇羽。
蘇羽已經確定參加農心杯了,而且中國棋院還給他弄到了三星杯世界圍棋公開賽的免選名額。
“我現在隻打算擊敗蘇羽,除此之外什麼想法都沒有。”陳衝喝了一口酒吃一口辣辣的狗肉火鍋,“農心杯,就看你們了。”
農心杯四輪預選,陳衝都是坐在研究室裏的看下來的,在這之間他還拿了三星杯的入場券。
這就至少保證他在未來的兩個月裏至少有一項世界大賽可以參加,至少保證他還有機會和蘇羽再拚個勝負。
不過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6月8號這上午,陳衝正在房間裏研究明月杯的四分之一決賽其他三張棋譜的時候,有人上門了,而且還是熟人。
陳衝很是認得這張臉,當初在上海這張臉跟他泡了半個月跟他討論關於風月無邊的話題:“徐能旭?”
“是我。”徐能旭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走進來,和正在愁眉苦臉寫詞譜曲的梁靜文打個招呼,坐在沙上看著陳衝。
陳衝給他倒了杯水坐在他對麵:“有什麼事情麼?”
“嗯,的確有事情。”徐能旭覺得自己了一句廢話,緊跟著轉入正題,“農心集團方麵,希望你能出場。”
“出場?去哪?”陳衝顯然沒想到徐能旭會跑來跟他這麼一個事情,甚至以為農心集團另外的又舉辦了一個比賽,“什麼性質的?”
徐能旭愣了一下:“什麼什麼性質?”
“世界大賽,還是國內比賽?”陳衝眨眨眼睛,“獎金多少?是要給我免選麼?”
徐能旭覺得他可能搞錯了什麼事情,連忙澄清:“不,農心集團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參加農心杯。”
陳衝抓了抓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農心杯?農心杯三國圍棋擂台賽?”
“對!”徐能旭一直覺得和陳衝做溝通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上次在上海他算受夠了這子的死皮賴臉和裝傻充愣,對於現在他提到農心杯陳衝就能反應到是擂台賽感到很欣喜,“農心辛拉麵杯世界圍棋團體錦標賽韓國隊方麵四個預選名額已經確定了,李映九元晟臻薑東潤和韓尚勳,還有一張外卡,農心集團的意思是,你來如何?”
“我?”陳衝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去代表韓國隊參加農心杯?我不是韓國人啊。”
徐能旭聳聳肩:“無所謂啊,張栩也不是日本人啊。王銘琬也不是,黃翊祖也不是,謝依旻也不是。趙治勳也不是,柳時熏也不是……謝依旻參加正官莊杯的時候可是很厲害的。”
徐能旭這句很網絡時代的話讓陳衝坐在那半沒話,過了一會兒才:“我不參加擂台賽。”
“可很多人希望你參加。”徐能旭現自己真的不是很適合當客,翻來覆去總是這麼幾句話。他記得當初在上海的時候和陳衝的開場白也是這句:很多人,希望你能找個好聽點的名字……
“找我幹什麼?”陳衝很不解,“難道李世石就希望一個中國人代表韓國隊去參加農心杯麼?”
“少數要服從多數嘛,李世石也是個照顧大局通情達理的好同誌。”徐能旭這句話算是把陳衝給鎮了,隻能坐在那乖乖聽講。不過接下來一句話讓陳衝徹底看清了無道的資本家的**裸,“你一直掙著韓國人的錢,也該為韓國的圍棋出一份力吧?”
陳衝的受教育程度比徐能旭高了兩個級別,學了這麼多年的辯證法也不是白學的:“可似乎應該有很多人要排在我前麵去出這份力吧?”他掰著手指頭給徐能旭算,“李世石應該算一個吧?尹峻相應該算一個吧?趙漢乘呢?宋泰坤?樸永訓也應該算一個吧?這麼多人排在我前麵,子何德何能去當這五虎上將中的一員。”
“問題不在這裏。”徐能旭開始勸,“李世石趙漢乘樸永訓宋泰坤四個廢柴就不了,年輕一些的尹峻相也就是一個二把刀,實際上數來數去,還是覺得你最適合。”
廢柴?二把刀?就算他們是棋盤上的對手,陳衝也不能容許這種評價的存在:“他們是廢柴兼二把刀,那我算什麼?混吃等死?”
“不,你誤會了。”徐能旭覺得自己的確不適合做這種工作,“我的意思是,未來幾年韓國圍棋的旗幟需要你這種有衝勁的年輕人才能頂起來。”
陳衝覺得很莫名其妙:“您能不能把話清楚?我不想聽這種冠冕堂皇的東西,點實際的行不行?”
“嗯,實際的問題就是,沒有人擋得住蘇羽。”徐能旭不覺得這個有什麼丟人的,實際上的確也沒人擋得住,“而你讓上麵看到了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