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農田,莊稼已經收割了,孤零零幾棵柿樹,樹葉黃不拉嘰的。
離開楊崇的別墅後,靈兒讓我繼續向西南方向走。大概兩三公裏以後,到了這裏就沒路了。
下車後,靈兒看了一下方位,就帶我們順著塬邊往南走。我從後廂拿出一把短柄工兵鏟來,也不知道這是她們什麼時候準備的。
塬上到處是縱橫交錯的深穀。三個人下到穀底,又向南走了一陣,到了一個背陰的地方。這裏長了些亂草,越發冷颼颼的,看樣子一年四季都照不到陽光。
靈兒打量了一下,接過工兵鏟就要在側壁上挖洞。怎麼能讓大師幹粗活呢?我把工兵鏟拿回來,使勁往裏挖。塬上的土黃而幹硬,可塑性強,不會坍塌,所以陝北人多住窯洞。這裏倒是濕乎乎的,挖進去兩三米深,一下子打出一個黑糊糊的洞,一股腐朽的味道傳了出來。
靈兒自己過去把洞口鏟大了些。放了一會兒風,靈兒讓我和李楠在這裏等著,自己點了一根蠟燭,就要往裏鑽。
我放心不下,稍一猶豫,就對李楠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和靈兒一起進去。”李楠看上去心慌慌的,大概是跟進去怕,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怕,狠狠心說:“我跟你們一起進去。”我嚇唬她:“裏麵可不一定有什麼東西。”
李楠“哧溜”往後躲了躲,盡量的遠離洞口,小模樣挺好玩。說實話,我把自己也嚇住了。這個洞很深的樣子,誰知道會遇見什麼東西。靈兒怎麼這麼大膽呢?我又不好意思讓她自己進去。
靈兒笑著對李楠說:“姐姐去車裏等著吧。”李楠一下子想起來,還是車裏比較安全,一溜小跑回去了,速度還挺快,回頭說了句:“快點出來啊,我不會開車的。”我哭笑不得,原來我存在的意義是司機。
洞裏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見。我深吸了幾口氣,壯了壯膽,說:“靈兒跟我後麵,別落下。”靈兒調皮的朝我笑了一下,頭前走了。我急忙跟上。裏麵是個甬道,傾斜著向上,剛好一人通過。走了一陣,空氣沒有那麼汙濁了,甬道曲裏拐彎的,卻是越來越幹燥,看來還有通風口。
我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擔心有什麼岔道,衝出點什麼東西來,還擔心後麵有什麼東西跟著,最重要的是別把靈兒走丟了,那可了不得了。我使勁攥著工兵鏟,手心全是汗。
眼前突然開闊,進了一個圓形的房間。靈兒在前麵停下來察看著什麼。我快步跟上去,看清楚了以後,腦袋“嗡”一聲,頭發都立起來了。前麵赫然一具骷髏,眼眶子似乎在瞪著我!
骷髏坐在一個石凳上,背靠著牆壁,大概是保持著生前的姿勢。骷髏前麵是一個石桌,桌上放著幾塊玉牌,擺得奇形怪狀的。
靈兒把蠟燭舉得高了些。骷髏背後的牆壁上豎排寫道:“師恩浩蕩,不敢存怨,求仁得仁,足慰平生。庚自期,雍熙八年。”字跡是用利器刻在牆壁上的。
我業餘時間喜歡翻看閑書,尤其是曆史內容,知道雍熙是大宋趙太宗的一個年號,算起來有一千多年了。幸虧我古體字也認識不少,否則還給他難住了。
靈兒若有所思地說:“這兒的靈氣我很熟悉,桌上玉石擺的陣法叫做‘天混藏經陣’,封存在陣裏的東西曆久不損。而外人看上去不過是幾塊玉石而已,這幾塊玉石是拿不起來的。如果不知道開啟方法,強力破開,裏麵的東西就和玉石一起破碎了。這位庚先生應該是我們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