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一家和諧 兩個小弟(1 / 2)

果然,車過徐州,我恢複正常。李楠剛才還關心著呢,現在又來摸我的額頭:“你不是消遣我們吧?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靈兒也疑惑地看著我。

我隻好笑笑,我在這裏都疼了幾十次了,根本就沒法解釋,也壓根就沒有解釋的念頭。李楠隻好繼續去消磨她的零食。

我突然想起來,爺爺還留給我一本書呢,就是灰木老道扔出來,讓靈兒揀起來的那本。靈兒早就把這茬給忘了,翻了半天才給我找了出來。看來她的袖裏空間疏於管理,袖裏空間是不是應該放個保管員?

我和靈兒湊到一起看。藍色封皮,沒有書名,線裝豎排,倒是古色古香的。裏麵的蠅頭小楷正是爺爺的筆跡。看來是爺爺的手抄本或者日記,裏麵講了爺爺和奶奶的故事,還有一個奇怪的神話傳說。

一九三八年,***為阻止日本鬼子沿鐵路線進攻武漢,在河南花園口將黃河決堤。那時我爺爺剛好在河南境內,走鄉串戶,賣個玉煙嘴老頭樂針頭線腦什麼的。所到之處,滿眼都是泛濫的洪水,饑民遍地,餓殍盈野。

外麵的世界已經亂了套,不光是天災,還有人禍;不光是外憂,還有內患。爺爺的貨郎生意已經沒法做下去了,就想回家鄉。

路過一個湖泊時,爺爺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爺爺看她還有口氣,就把她背到一個稍高的地方,曬曬太陽,喂了點仁丹和食物,女子就醒了過來。

那女子雖然衣衫襤褸,隨身還有一個小包袱。爺爺估計她是從大戶人家逃出來的丫環,或者是逃難途中因生病被家人丟棄了。

爺爺說:“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女子搖了搖頭,黯然的說:“家裏沒有人了,也沒有地方去。”那女子恢複了點精神,就讓爺爺回避一下,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簡單梳洗了一下。爺爺一下子呆住了:這是人間的女子嗎?莫非我遇見了七仙女?是不是要找一顆槐蔭樹?

爺爺把那女子帶回了家鄉,那女子也就成了我的奶奶。爺爺家裏也早就沒有什麼人了,在鄉親們的幫助下,爺爺蓋了三家草房。剛開始的時候,奶奶幾乎什麼活都不會幹。但她心靈手巧,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也很勤勞。

藏馬山幾乎與外界隔絕,鄉親們過著“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日子,日本鬼子也不曾到過這裏。山地貧瘠,村子裏連個地主都沒有。每家每戶都有幾畝薄田,不富裕卻也平安。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我的父親和姑姑們相繼出生。

爺爺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奶奶卻是識文斷字。農閑時節,奶奶就教爺爺認字。爺爺逐漸成了十裏八村最有學問的人。村裏的小學校,最早就是奶奶讓爺爺建的。學校建好以後,爺爺就是先生,有一搭沒一搭的教村裏的孩子認字。一直到六十年代以前,爺爺就是村子的教育事業,沒有人知道奶奶在背後的作用。

有學問的人是受鄉鄰們尊敬的,村裏要是有什麼大事,鄉鄰們都會請爺爺過去主持。大到打井修路建祠堂,小到婚喪嫁娶分家產,都離不了爺爺主持公道。爺爺撰寫的文書,加上幾個老人的花押,就起到了衙門公判的作用。

奶奶還有占卜預測的本領,也逐漸的教了一些給爺爺。但是奶奶不讓爺爺給別人算命,隻可以幫小孩起名字。爺爺很尊重奶奶,學來的占卜術,也就是幫助鄉鄰們尋找失物罷了。奶奶並不反對這個。

對爺爺來說,奶奶一直是個謎。無論對什麼事情,奶奶都是古井無波,處之泰然。爺爺也一直愛護著這個謎,既然奶奶不願意說,他就什麼也不問了。這種狀況,一直到了奶奶的彌留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