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很久前一樣,隻是這次換做鈴鐺在一旁嘰嘰喳喳,而那個總是鬼靈精怪的慕雲變得陳暮寡言,隻是偶爾的點點頭,附和一聲。
“小雲,我和阿朱要成親了。”鈴鐺終於將此行的目的說給慕飛雲。
沉默,半響的沉默。
當鈴鐺準備說些別的,將此事蓋過的時候。‘
慕飛雲點點頭,“好啊,這是喜事。喜事。到時候我去看你。”
“恩,好啊。”鈴鐺握著慕飛雲的手日益的加緊。
慕飛雲逢此喜事,心裏的悲痛或許更甚。
一邊的趙阿朱則是對著鈴鐺搖搖頭,‘或許對於慕飛雲是件好事也說不準。’
人生短短歲月,幾多歡喜,幾多悲。
誰也說不準。
猶記得那日河畔,一道驚鴻在向趙阿朱出謀劃策。
猶記得一縷醋酸,推到籬笆,蓋院牆的堅強身影。
伸手摸摸懷裏的刻著‘慕’字的玉牌。
是誰護著誰,漫漫歲月,關懷備至。
是誰帶著誰,東奔西走,養家糊口。
淚流了,心碎了。
此生,蕭瑟一片。
三日後,小村莊裏一片喜氣洋洋。人們進出進外,張羅著小鎮裏私塾最好的趙先生的婚事。
兩個人的婚事,全村出動。
廚房裏,切菜的‘咚咚咚’聲,炒菜的師傅,鐵勺在鍋裏攪拌的“刺啦,刺啦。”
端是聞著那香氣,不得了。裏麵肯定放了不少肉。
大家嬉笑顏開,有肉就是大辦,就是看得起四方相鄰。
外間擺板凳,抬桌子的手腳加倍的利索。
喜事在趙阿朱新蓋的小屋院子舉辦。
此時的趙阿朱,騎著鄰村借來的老馬,身上一身紅袍,掛著大紅的花朵。
人高馬大,向張大姐家走去。
後麵一頂應新郎的大花轎,六人共抬,幾個會吹打樂器的村名,自發的敲鼓奏樂,把個牛皮鼓,敲得‘咚咚咚’作響。
一群小屁孩跟在花轎四周,嘻嘻哈哈,邊跑邊喊,“娶新郎,娶新郎。”
天空風和日麗,一派好天氣。
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的被村名阻了去路,索要糖果。
趙阿朱也不生氣,下了老馬,為村名親自送上黃色的麥芽糖。
小孩子搶來吃到嘴裏,嘴裏鼓鼓的,笑著。
男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孩子的歡愉,在小村四下飄蕩的很遠很遠。
寧靜的小院裏,慕飛雲自是聽到那歡喜的笑聲,悲痛的心情,霎時有些好轉。
“鈴鐺的婚事,好事啊。有情人終成眷屬。老天不負卿。”
從石凳上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木棍,摸索著向院門走去。
“小雲,小雲。”李佳抽空跑來接慕飛雲。
因著趙阿朱是小村莊上難得的私塾先生,深的大家的擁護,這喜事辦的很是熱鬧。
李佳自是想找慕飛雲來一起分享喜悅。
再者,慕飛雲剛剛經曆到親人逝世,心情低落。若是因此可以心情轉好,不是一舉兩得。
扶著慕飛雲,慢慢向趙阿朱的新家走去。
嘴裏不停,“小雲,我給你說,今個、、、、”
相濡以沫,攙扶與共。
雙眼失明,不可怕,以後,我便是你的眼睛。
端看李佳對慕飛雲的心,此生得此良人照顧,便是不是自己所愛的良人,日子也不會多苦。
慕飛雲走向趙阿朱家,一路的熱鬧氣氛竟也感染到慕飛雲,望著李佳的方向詢問,“周圍布置的很美嗎?”
李佳趕緊答話,“美呀,很美。”
說著拉著慕飛雲去觸摸趙家大門上掛著的紅綢綁成的鮮花。
觸手光滑,絲質滑過慕雲的手,暖了心田。
少年時候,心裏偶爾會幻想,自己若是成親,定要那新娘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便是不夠美,至少要是溫柔的。
而自己的吉日裏,必是要那紅妝十裏相迎。他要坐著八抬大花轎,嫁給自己的新娘。
如今,少年已變得成熟,隻是刻入骨髓的良人,你又去了何妨。
癡戀已成往事,唯有西風獨自流。
歎口氣,壓下心裏悲傷的情緒,今個鈴鐺大婚,喜事,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