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蕭澈一直待在林府養傷,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出去找人送了一封信。那是給命靈主殿的雲小意的信,心中的內容無非是那日妖狼獸潮爆發,後來又忙於照顧母親,不得不爽約之類的話,除了道歉,蕭澈也想不出要寫些什麼,隻是問候幾句便草草結尾。
而在養傷的日子裏,蕭澈從林千山那裏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石誠回來了,原是那幾日他在趕往北城區的路上遭到了襲擊,不得已躲在一處隱蔽之地養傷,如今傷勢好轉方才去了命師府報道。而襲擊的凶手據說實力很強,且相當謹慎,即使後來林千山在現場找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隻能確定這個地方有風係攻擊的殘留。
石誠知道發生了獸潮,第一時間就趕到林府看望蕭澈和謝婉清,兩人說了許多話。
“劉宏昏迷的幾日,方止果然去看過他,待的時間還不短。”石誠臉色莊重道。
“這點我知道,那日我去命靈主殿找你之前,就是王驚濤先來找的我。”蕭澈目光平靜,臉色淡然。
石誠聞言一愣,臉色古怪道:“王驚濤與方止有些交情,他怎麼會來跟這些事情?”
“具體我也不清楚,想必是他知道了什麼吧。”蕭澈搖搖頭,思緒有些雜亂。
石誠思忖了片刻,疑問道:“如此看來,劉宏昏迷之事應該和方止脫不了幹係,但方止為何要用此事來暗算你呢?你和方止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就算他害怕你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但你已然離開了命靈殿,基本和他再無交際,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石誠說話間,蕭澈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有什麼觸動了他。
“有一種可能,他是某人派來的,或是受人之托,要對付我。”蕭澈語氣有些肯定。
“說不定,當日對我施下黑色鎖鏈的封印之術的不一定是長老劉渡。”蕭澈說這話時,意味深長地一笑。
石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對於蕭澈中封印術的事情,他聽蕭澈提起過,他也曾和自己說過最懷疑的人就是劉渡。
“不是劉渡,那是何人?”石誠臉上有些不解。
“你別忘了方止的父親方行也是命靈殿的長老,當年我第一次覺醒的時候,在場的長老中亦有他。”蕭澈語氣篤定道,“而且我懷疑你這次遭遇襲殺和方止可能有些關係,王驚濤讓我小心方止,並沒有那麼簡單。”
“方止?”石誠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眉頭一挑似乎想起了什麼,連道:“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了。那日考核的最後一戰,我的對手就是方止,我本不是他的對手,強行施展出‘風靈滅殺咒’後方才反敗為勝。當時,方止輸了以後還笑著和我打招呼,說是期待到了命師府後再與我一戰。現在看來這其中果然另有隱情。”
蕭澈聞言點頭,莊重道:“話雖如此,猜測終究是猜測,沒有證據,你也奈何不了方止。不過既然了解此人的真麵目,就應該更加小心戒備。我倒還好,但你和他同處命師府,自當多留個心眼。”
石誠聞言,拍拍胸脯道:“放心吧,同為核心弟子,我的實力和地位都不比他差,命師府中他是奈何不了我。至於那殺手,大不了我一直呆在命師府,直到月汐盛會開始。”
蕭澈聽了石誠的話,不禁好笑,這龜縮之法,倒的確是一個保全自身的好方法。
緊接著,兩人打開了話題,很多事都說了起來,說到了風家風雲蕩,說到了妖狼獸潮,還說到了兩個月後的月汐盛會。
蕭澈有些感歎,不知不覺中,距離月汐盛會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他的實力雖然提升了不少,但還遠遠達不到四大宗門招收弟子的標準,更何況他還是天生廢命牌,突破啟命境的難度相當大,因此兩個月的時間,對他而言,當真是緊迫了些。
許久不曾相見,兩人相談甚歡,時間如同指縫中的流沙悄然逝去,直至夜幕將至,石誠才急急忙忙地離開,趕回命師府去了。
蕭澈在林府中吃過了晚飯,喂母親喝完粥,吃了飯後甜點,就回到自己的客房,躺在床上發起呆來。
回憶著往事,想著那日在他眼前死去的婦人,臨死不忘告誡他小心的命師大哥以及一個個被妖狼平民,感慨萬千。當這一切慢慢地都安定下來,西城的人和事似乎都開始回歸到了以前的狀態,窗外的天空,月明星稀,放眼望去,看不到幾顆星星,這般夜色倒是像極了那第一次修煉《月之引》的夜晚,想著想著,蕭澈不禁有些感慨,隨即坐起身來。
“月明皎皎,陰靈幽幽,忘吾神形,引之渡身……”蕭澈口齒清楚地念起法訣來,將窗外的一縷縷輕柔皎潔的月光引了進來,照耀在他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幽藍光芒,一絲絲寒氣也被他吸收到了丹田內的玄月之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