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此時處在魔化狀態,但心中那股“煮熟的鴨子飛了”的心痛感卻已然相當的強烈。
血影閃動間,蕭澈雙手變幻,猛然五指箕張,其上赤金流轉,雷芒湧動,一絲絲殺意縱橫,頃刻間,十指化為屠殺之刃。
“既然你們找死,那就上路吧!”蕭澈的聲音冷冽殺伐,從妖魔群中飄來,像是來自地獄的毀滅之音。
“奔雷貫日!”
兩道赤金利爪向前撕裂,黑色雷芒暴湧而出,瞬間肆虐成一片雷獄。
在這片黑色雷獄中,無論是沼妖還是妖魔都被雷霆麻痹得渾身抽搐,撲向蕭澈的毒刺手臂和觸手都被輕而易舉地斬斷,掉落在沼澤之上,旋即被蔓延而至的金焱燒灼得一幹二淨。
“起!”一道血影劃過,蕭澈雙手一握,赤金色利爪輕輕鬆鬆地將兩頭體型如同小山般的沼魔提了起來,手臂一揮,將它們拋上半空之中。旋即十道銀芒寒光透骨,撕裂著空氣,緊隨其上,交錯縱橫而至。
陡然間,一道冰寒之光蔓延開來,至陰至寒的恐怖爪擊毫不留情地將兩頭醜陋肥胖的黑色肉軀撕成了碎片。
對於擁有著融一境修為的蕭澈而言,這些啟命境巔峰的沼妖沼魔確實算不上什麼。在他眼中,它們與那些啟命境初期的妖獸並沒有什麼區別,最多也就是體型稍大一些的螻蟻罷了。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這僅剩的三十頭妖獸就被他屠戮殆盡。
此時,焦黑平坦的泥沼上,散落著一隻隻沼魔蟲或是沼妖蟲的屍體,有的焦黑成碳,有的殘損不堪,這些便是那一千多頭沼澤妖獸出現過的唯一憑證。
由於日月能量風暴的緣故,毒氣霧障被徹底湮滅,倒顯得這片沼澤有些空蕩,好在皎潔的月光又一次溫和地灑落下來,寧靜如水,祥和靜謐,這般氛圍該是死靈沼澤多年不曾有過的場景。
溫潤的月光下,此刻沐浴著一道周身纏繞著黑色雷鏈,形如神魔般的少年身影,他悄然獨立,俊美妖異的臉龐無悲無喜,緊閉著雙眼,如同高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他張開了雙眼,原本那曜日玄月化作的瞳孔不知何時恢複了墨染般的漆黑之色,冷漠孤傲的神色亦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興奮和深深的倦意。
蕭澈此刻的狀態並不好,他清楚地可以感覺到自己體內那種舉手間可以擊殺沼魔的力量逐漸地在減弱,而攻占了他身軀,丹田,甚至天缺命牌的魔性能量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瞬間就回到了三頁黑紙之中,什麼都不曾留下,唯獨帶給他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憊和無力。
“魔化的代價要出現了嗎?”蕭澈自言自語著,他的眼中那一縷屠殺眾妖的興奮逐漸散去,開始變得空乏黯淡起來。
他內視自身,丹田內,日月之種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慢悠悠地旋轉著,似乎隨時都會停止轉動,蕭澈能感覺到其中連一絲赤日之力或是玄月之力都沒有,而原本充沛的紫色氣海此時也是一片空蕩。
那些魔性力量就像是一支侵略性極強的軍隊,蠻橫地占據了他的身體,還實行搶光政策,一絲力量都不給他留下。
搶光?難道?!
想到這裏,蕭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壓製下心頭強烈的疲倦感和不安感,心神一動,眉心處立刻閃爍起銀色的光芒來,旋即,一道殘損古樸的命牌飄然浮現在他的手掌之中。
“果然是這樣。”蕭澈看向天缺命牌,嘴角流露出苦澀之意,隻見命牌上周圍一片靜謐,原本被他辛苦凝聚出來的四十餘道本源命力渾然不見了蹤影。
一江春水,付諸東流。
正是蕭澈此刻的心情,赤日之力也好,雷係真氣也罷,被搶光也就算了,通過修煉《日之灼》和《雷動訣》,以他的能力,不出幾日就能恢複如初。
但本源命力就不一樣了,以天缺命牌的修煉難度和速度,幾乎讓他感到有些絕望。
“這些強盜!”蕭澈忽然惡狠狠地罵道,它們竟然連一絲本源命力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話音剛路,出乎意料的是,天缺命牌仿佛很有靈性地輕輕一顫,緊接著就從中看到了一縷淡銀色的命力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打量了片刻,發現沒有危險,方才鑽了出來,繞著古樸殘缺命牌悠然地旋轉起來。
“這是命牌天生的本源命力!”蕭澈眼睛一亮,這一縷本源命力顯然是天缺命牌自帶的,先天的果然和後天凝聚的不一樣,充滿了靈性。
看著眼前這一縷碩果僅存的命力,他不由輕歎:得,又要從頭開始了。
正在這時,靈尊虛幻透明的身影終於飄了出來,看著垂頭喪氣,一臉疲態的蕭澈,很是欠扁地笑道:“小子,心態調整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