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死了人,誰還有心思吃飯。
所有人都往後院走去。
孫小天還沒告訴王大偉,王鴻恩的墓早就填進無底深淵了。
魂也沒了。
世上的好東西,都會有人惦記。
就像拿著別人的畢業合照,問哪個女生最漂亮,所有人都指向最中央的女孩,因為連老師都知道美女就應該被綠葉襯托一樣,最美的,總在最中心。
校花是什麼?
所有男生圍著轉的女生,就是校花。
就像飛蛾的趨光性一樣,美女的吸引力,是非常強大的。
都知道香坪山是個風水寶地,連雪無花都能看上,它能不好嗎?
正因為它好,所以王鴻恩的結局就是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世間。
就像在大學追求徐柯一樣,為什麼孫小天能夠勝出?
不是因為他相貌英俊,也不是他才華橫溢,很簡單一條,聽話,不會用強硬手段,讓她陪睡,唯一的優點就是,能打架,替她擋了太多的蒼蠅。
準確點說,是徐柯選擇了他,而不是孫小天把徐柯追上了手。
五嬸住的地方空間很小,有個小月亮門,一間主屋,一間放雜物的儲物間外加廚房。
王仲偉一直讓五嬸跟他們一塊上火,可惜,老太太直接回絕了,沒事沒非,她從來不去前院。
院子中央有個水井,孫小天走過去,往下看了看,還能看到倒映著太陽的井水。
水井寒氣逼人,臉放在上方一會兒,就能結出密密麻麻的小水珠。
“小時候,這水是甜的,可惜有人在這投井自殺後,水就成了苦味。每隔一段時間,水就變成了血紅色,很是嚇人。後來,我們都吃自來水了。”王大偉見孫小天看水井,小聲地解釋道。
“為什麼在這投井?”孫小天奇怪地問道。
“想不開嘛,唉,家醜不可外揚。孫總也不是外人,我也就揭了父親的醜事。我母親雖說是大家閨秀,可最看不得自己男人跟下人勾勾搭搭。有一年,父親跟一個叫翠兒的丫頭睡了,還懷著孕,被母親發現了。一頓鞭子是少不了的,那天夜裏,她就投了井。撈出水井的時候,皮膚都泡白了,肚子脹得很大。法醫解剖後,說肚子裏是個女孩,三個月大了。為此,父母冷戰了一年,而父親更是增添了一條殘害勞苦大眾的罪名,沒少挨打。”王大偉歎了口氣,或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母親懷著二弟,父親出軌,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男女歡愛,沒有是不行的。
“沒想到令尊的桃花運挺旺的。”孫小天調笑了一句。
王大偉很是尷尬,說道:“孫總說笑了,走吧,去看看五嬸,她身子骨一向硬朗,怎麼說走就走了。”
五嬸躺在床上,身體很瘦小,一副鄉下老太太單薄的樣子,穿著一身黑衣服,用黑布裹著頭。
那條黑貓臥在床頭,眼睛綠油油的,看得人心寒。
孫小天馬上說道:“把這黑貓弄走,別搞出了屍變。”
貓類,特別是這種毛發黑亮的玩意,能通鬼神,招惹屍變。
王福年臉色一變,忙讓自己老婆抱走了黑貓。
沒走出幾步,貓爪在女人手臂上抓了一下,疼得她大叫一聲,鬆了手,依然出了血。
黑貓跳上床,竟然臥在了老人腦袋上。
孫小天瞧見床邊站著個老太太,一身黑,應該就是死去的鬼魂,老太太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心裏納悶,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害了你,孫小天傳音道:“老人家,你是怎麼死的?”
“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老太太突然變得猙獰,撲向孫小天。
孫小天一巴掌扇了過去,手掌上攜帶著炙熱的青蓮幽炎,燒得她鬼叫一聲。
扭身投進了黑貓身上,黑影一閃,鋒利的貓爪就抓向孫小天的咽喉。
還沒等孫小天動手,一道白光閃過,紫鈴就把黑貓摁在爪下,還照著黑貓的頭拍了幾下,那意思是說,你敢抓我老大。
王大偉大驚失色,他不敢相信,這黑貓突然襲擊孫小天,趕緊跑到孫小天麵前,說道:“孫總,沒傷著你吧,這該死的畜牲,竟然跳起傷人。”
“沒事,它傷不到我。”孫小天笑道。
“沒傷到就好,你是我的客人,要是被我家的畜牲傷了,我是百死難贖。”王大偉賠笑了一下,衝自己老婆錢鳳枝怒道:“還不把它趕出去,這死貓都能傷人了,這還了得。”
“王老三,你是想把我摔死嗎?”黑貓突然張口說話了,竟然是五嬸的聲音。
“娘,你怎麼……怎麼……”王福年怎麼也怎麼不下去了,老娘的聲音怎麼從一隻黑貓嘴裏發出來,不對啊,老娘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