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娶了一個女人,心裏卻裝著另一個女人,如果幸福,那才見鬼呢。
忽然,孫小天感覺屋內溫度一寒,陰風吹過,就看到一個身穿老式青裙的婦人,臉色蒼白,卻一臉和善,生前應該是一個十分賢惠的女人,隻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憂愁和傷感。
從其相貌來看,跟桑朵有幾分相似。
孫小天心思稍微一動,就恍然大悟,或許這就是桑朵口中的大姑。
“桑依見過孫先生。”桑依做了個萬福,雖然麵容僵硬,孫小天卻知道她在笑,發自內心的笑,或許是死才讓這一對分離多年的苦命鴛鴦在一起了。
桑依做鬼多年,卻未曾放下心頭的執念,或許是她對阿修用情太深了,久久不能入得輪回。
“你這賤人又來了,果然,是賊心不死。”一個蒼老的婦人,拎著抹了血的蔑刀,一步跨進屋子裏,凶光直冒的眼睛,憎恨地望著桑依。
孫小天輕輕一聞,就知道蔑刀上塗抹一層腥味撲鼻的黑狗血,總算是弄明白了,布置這簡單的驅鬼陣,不是為了陷害阿修叔,而是為了不讓桑依靠近阿修的棺材。
難道說這老婦人有一對能看鬼魅的陰陽眼,不然,她是如何知道桑依的位置。
“娘,你怎麼了?”阿寶焦急地望著老婦人,以前以為她是犯了瘋病,自從剛才看到父親的陰魂,就知道應該是另一個陰魂走進房間,從母親的態度看,或許是他從未見過的桑朵大姑。
老婦人陰冷地忘了一眼阿寶,說道:“你父親在這跟野鬼鬼混,你為什麼帶這妖人來家裏,還破壞我的驅魂陣?”
孫小天眉頭一皺,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妖人,心裏頓時不樂意了。
阿寶一看孫小天的臉色,就知道母親的話太難聽,忙陪笑道:“孫先生,請您千萬別介意我娘說話的方式,她是因為我父親的死,傷心過度,精神錯亂了。”
孫小天冷笑一聲,說道:“我看她跟阿修叔的感情早就沒了,恐怕留下的,隻剩下怨恨了。老媽媽,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介意。隻是,我想說你一句,婚姻的不幸,並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你恨阿修叔,可總不能讓他和桑依夫人都魂飛魄散吧,你覺得自己會希望看到這一幕?”
“哼。他覺得自己死了,就有機會跟那野鬼賤人團聚了?想得美,我看他魂飛魄散了,才是他的歸宿。如果你要阻止我,我連你一塊殺了。”不知這婦人戾氣如此重,完全瘋狂了,力氣也大得驚人,竟然輕鬆地掙脫阿寶的手,蔑刀狠狠地朝孫小天腦袋劈去。
身後有一道模糊的黃色虛影,孫小天頓時厲喝道:“感情是黃鼠狼上了你的身,怪不到能看到鬼魂。”
孫小天探手就抓住蔑刀,手中一道符籙緊跟著貼在阿寶娘的額頭,砰地一聲,就燃燒起來,一團幽光飛入她的天靈蓋,一道淒厲的影子就被逼出來,淒厲地叫著。
黃色虛影被逼出來,孫小天手一揮,一團火焰就籠罩住它,還沒慘叫幾下,就被燒成虛無。
黃鼠狼被孫小天的靈火燒死,可能這老太太被黃鼠狼吞了太多的精氣,再加上壽元將近,一下子就往地上倒去,被眼明手快的阿寶抱住。
一開始,阿寶就知道父母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和桑朵的愛情,或許就是父母情怨的延續,難道說他和桑朵也要走父輩的老路嗎?
魂飛魄散,這四個字,無疑是響在阿寶腦海裏的晴天霹靂,到現在腦袋都是嗡嗡直叫。
直到看到娘衝孫小天出手,阿寶大吃一驚,孫小天是誰,連深山裏的黑苗首領都對他恭恭敬敬,母親這樣做,不是找死嗎?
心亂如麻,阿寶不知道怎麼選擇了,孫小天是為了他和桑朵的事來的,何況老父親的屍體,也是人家黑苗看在孫小天麵子,才全力尋找的,這讓他怎麼辦?
胡思亂想之際,就看到蔑刀被孫小天探手抓走,然後就是一道黃紙拍在母親額頭上,一道光影扭曲掙紮地禁錮在黑光裏,後被憑空出現的青色火焰吞沒,那嘶鳴的悲叫,震動耳骨,再就是母親身體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阿寶被這一連串的景象,給弄懵了,總算還知道去抱住娘的身體。
看著臉如金紙的母親,阿寶悲切地望著孫小天說道:“孫先生,我娘怎麼了?”
“唉。阿寶,你娘壽元已盡,又被黃鼠狼抽走了全身的精氣,我也幫不了她。”孫小天歎了口氣。
“我不信,我知道我娘冒犯了您,看在我隻剩下一個親人的份上,求您幫幫我。”阿寶哭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