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麵色一變，問道，“爸，你的意思是說，是說葉醫生說的是對的，我們對你的這些搶救措施讓你很痛苦？”
老人點了點頭，黑虎心中一沉，這一刻他的心中五味雜陳，很難說清楚這樣一種挽救親人離世的方法對不對，但至少對老人自己來說，這過程的確不怎麼好受。
如果讓老人自己選擇的話，黑虎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會選擇自己安靜離世，而不是在親人不舍，醫者不棄的一種期盼下，去承受這種無謂的痛苦。
果然，老人說道，“虎子，爸這一輩子沒啥大本事，讓你跟著我吃了不少苦！
爸臨走前也沒啥可交待的，就是希望你在沒了爸這個累贅後，能夠活得快樂一些。
爸欠你的，下輩子再還你！”
“爸！你別說了！是我無能，是兒子無能，沒能讓你享一天的福！是兒子不孝啊！”
說完，黑虎緊緊的抱住了老人，老人拍了拍黑虎的肩膀，之後看向了葉塵楓。
“小夥子，謝謝你！謝謝！”
葉塵楓微微點頭，他雖然很清楚老人的離世他無能為力，但身為醫生，或者說身為一個晚輩，在看到這一幕生離死別之時，心中還是禁不住有些悸動。
無能為力！不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造成的無能為力！
這讓葉塵楓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片刻後，老人嘴角的笑意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病房內也傳出了黑虎撕心裂肺般的呼喊聲。
“這，這怎麼可能！”許久過後，趙大夫才驚歎出聲。
先不說老人醒後說的這些搶救措施真的是在給他帶來痛苦，就說葉塵楓能把老人救醒這手段，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若不是親眼所見，趙大夫絕然不肯相信。
然而，不止是他，包括方院長在內也是心頭震驚不已，但早就見識過葉塵楓神奇醫術的他，多少要比趙大夫要強上一些。
“葉醫生，這種事情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是說在老人沒有自己醒來說話前，你怎麼判斷出來我們所做的措施對他是種痛苦的？”
“其實很簡單，除了經脈上能判斷出老人已經無藥可醫外，他的這種情況從你們的一係列監控數據上也能體現。
隻不過你們在做出判斷時，少了我的勇氣，也忽視了這麼一個老人他的感受！
如果我們能在做決定前，設身處地的多為他人想，少考慮些責任的問題，我想身為多年行醫的醫者來說，這個並不難。”
葉塵楓說道。
方院長心頭浮現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明悟，盡管葉塵楓比他年輕太多，但這個年輕人總能給自己帶來震撼。
而葉塵楓不知道的是，他今天的這個舉動會讓方院長在日後的行醫過程中，投入精力研究危重病人最後生命階段的搶救是否必要，並且會在不久的將來帶給人們全新的認識。
至於趙大夫，一直到葉塵楓離開醫院，他依舊沉浸在震驚中。
黑虎留在醫院處理老人後事，韓大壯留下幫忙，葉塵楓自己回到針灸堂。
坐診至晚上，李清打來電話。
“葉兄弟，還記得那個贏少吧，我有消息稱他今晚會有些動作，你要不要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