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竊夫與玉玲瓏兩人通過七彩的門戶走出了琉璃仙島,眼前一陣空間變換,便來到了無盡的源海之上,迎麵而來的是液態化的源氣,稍稍被靈識感知到,便被體內的真靈源源不斷地吞噬著,壯大著自身,雖然這些液態源氣不比琉璃仙島裏麵的固態源氣,可也是在是一處難得的福地。
直到了這個時候,阿竊夫才知道中域與外域的區別究竟在哪裏,不是高密度的空間,也不是高強度的重力,而是這裏的修煉環境,竟然會達到如此程度。源氣化液,更加有利於靈體的吸收煉化,對於尋常的生靈來說,這等於每時每刻都在被源氣滋潤著靈體,這就注定了中域的生靈修為非同一般,境界要比外域的生靈高上不少,連術法之境以下的生靈都變得十分罕見。
看似加強了中域的整體實力,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實則不然,這是是一把殘忍的雙刃劍,天地之間蘊含了一種來自凡塵生靈的悲哀,那些注定不是天生武境以上的生靈,連一絲出生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在母親的腹中便會無休止地消耗體內的生機,直至枯竭而亡,能夠正常出生的多是那些天生源脈,天生凝體之類的,在九宗大陸被喚作天才的人物。
中域根本不像外域,這裏固然強大,可卻沒有屬於凡人的歸宿,這裏終究不是一片淨土,注定是獨屬於強者的世界,是一處戰爭四起、征戰不斷的亂世。而那些處於底端的弱小生靈極度悲劇,隻是強者征伐之中的炮灰而已,他們的意義便是為了上位者的征戰,想要活命,隻有死命地往上攀爬,爬到最高,才有那麼一絲作為生靈的自尊。
阿竊夫感受到這番生靈的苦楚,感歎不已,這裏已經不再是那片熟悉平和的土地了,這裏不是和平大陸域,這裏不是九宗大陸,這裏更不是長生山脈、長生閣,這裏是人情冷漠的中域,終日伴隨著硝煙與塵土,每一寸土地都包含著生靈的血淚,奢華的背後鋪就著無數生靈的屍骨。
“竊夫小弟,是不是覺得這裏很殘酷?”玉玲瓏看到了阿竊夫的這般表情,微微一歎,輕聲問道。
“是啊。”阿竊夫感到有些許沉悶,如實說道。
“可是啊,誕生在這方天地的生靈們早已習慣了這種殘酷,他們也不得不習慣這種殘酷,不管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還是其他生靈的逼迫,他們能做的便是讓自己成為中域最為殘酷的那個生靈。”玉玲瓏的眸子中透露出莫名的一股滄桑感,神情複雜,她早已經看透了許多,也許不再迷茫了吧。
“那你也會成為那個最殘酷的生靈嗎?”阿竊夫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應該不會吧。”玉玲瓏眺望向了遠方,她十分了解自己,隻是一個膽小的逃避者罷了,談何殘酷。
“別說這麼多了,我們還是先到明淨大陸吧。”玉玲瓏選擇了強行忘卻那些苦楚,頓時歡快一笑,感受著這方天地的氣息,自由自在,恢複了早先活潑的模樣。
說罷,玉玲瓏歡快地來到了阿竊夫的麵前,就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禦空而去,途中歡聲笑語不斷。
源海上空,兩人並沒有隱藏身形,化作兩道長虹,飄然而去。
途中也有遇到了許許多多渡厄飛舟上麵的生靈,這些生靈看到了空中的兩道身影,神情變得極度恐懼,急忙低下腦袋示敬,久久不敢抬起。因為能夠肉身橫渡源海的生靈隻有尊者,他們並不會在源海迷失方向,更不會畏懼海麵上那些凶險詭異多變的天象,也是他們根本不敢招惹的大人物。
“尊者?”健壯青年露出好奇之色,抬起頭來,想要看到尊者的身影,
“啪——”
健壯青年的腦袋剛剛抬起,便被一旁的大漢一把掌拍了下來,死死地壓著他想要抬起一窺尊者尊榮的腦袋。
“大哥——”健壯青年二柱極度不忿,他從小便是聽著尊者的傳說長大的,傳說之中尊者們偉岸強大,是各方大陸的守護者,是弱小生靈的保護神,現如今隻是想要看看尊者的真實麵貌罷了,為什麼自己的大哥偏偏要阻止自己。
“別說話!”大柱行船多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愛做美夢的少年了,他了解那些事實的真相,遠遠比健壯青年清楚得多。在中域之中,隻有那些尊者才可以被稱之為強者,像自己這等弱小的生靈,隻是供他們驅使罷了,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十萬分的謹慎,稍稍不注意,便會因為無意中冒犯到他們,惹來殺身之禍。他在源海上航行多年,已經不止是一次看到過了,那些血一般的事實,隻是因為船員仰頭多看了尊者一眼,便導致整隻船隊被途徑而過的尊者血洗,根本無力抵抗,因為他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