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安道爾(1 / 3)

翌日清晨,臉上帶著一塊黎巫殿十三名大巫聯手用草藥都無法驅除的淤青,滿臉尷尬的夏王無比熱情的表彰了夏頡和赤椋這次出使的豐碩成果。作為使節團的正使,夏王含糊其辭的說了一通所謂的對大夏、對九州、對蒼生黎民功高無比的客套話,就開始對夏頡大加封賞。一座位於安邑城西邊萬裏之遙的中等城市變成了夏頡的領地,夏頡也終於摸到了貴族的邊兒,變成了大夏貴族體係中內、外九品候中的外三品候,領了一枚小小的金印,算是有了一定的特權啦。

雖然沒有世襲的權力,可是夏頡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是很滿意的,怎麼說自己就跳過了前麵六品的位置,直接升到了外三品的爵位,距離天、地、神、人、鬼五等候也就,也就隻差三個階層了不是?怎麼說,也沾了一點貴族的味兒,這可是夏頡前輩子沒有享受到過的待遇,真正是稀奇外帶稀罕啊。他看著高據台上的夏王,也不知道夏王到底在說什麼,隻是在心裏尋思道:“是不是以後我說話做事都要帶著點貴族味了?就和前輩子見到的那些所謂的貴族一樣,說話都要捏著嗓子才行?”

心裏一陣的毛骨悚然,夏頡本能的拋開了這個念頭,他可受不了自己用那娘娘腔的口吻裝貴族。

那邊夏王又對陪同夏頡出使的個人都大加賞賜,赤椋就得了一座小小的鎮子作為他的封地,當然,也是不世襲的,若赤椋死了,就會被收回國有。隻是赤椋也很滿意了,作為一個剛剛開始軍旅生涯的大夏世家子弟來說,他還有好幾百年的時間去努力爭取更多更大的封地。

滿臉笑容的夏王是大肆的讚賞夏頡和赤椋這次出使的大無謂行為,打死吹噓夏頡他們這次出使東夷,給大夏帶來了多少好處。滿朝文武重臣一個個心中有底的看著夏王,知道他心中高興,卻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去打斷夏王的鼓吹。更加沒有人會傻到去問夏王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難得有一次廷議是太太平平的,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但是緊接著,就連一直耷拉著眼皮養神的四大巫家的家主都感覺不對勁了。

笑吟吟的夏王獎賞過了夏頡他們一行出使的人,突然對著白伸出了手:“哈哈哈,夏頡,你身邊這貔貅叫做白罷?果然是一頭好貔貅啊,居然把後羿那該死的家夥孫女養的那頭母貔貅給強暴了?嘿嘿,果然是,哈哈哈,合乎本王心意啊。”

吧嗒了一下嘴巴,大殿中所有的人都預感到,有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要發生了,而且,會是一件讓大家哭都哭不出來的荒唐事情。

夏王很是高興的看著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白,沉吟片刻,突然鼓掌道:“我大夏的男兒都是好漢,我大夏的貔貅,難道就不是好漢了麼?嘿,白這次卻也是給我大夏狠狠的出了一次彩頭,這次是強暴了他後羿族族長孫女的貔貅,下次我大夏的男兒,就要強暴了他後羿族所有的女人。等得我大夏的大軍掃蕩了整個東方草原,滅了他東夷人,嘿嘿。”

指著把,夏王朝身邊主管大夏王庭所有行政、律令、官員提拔等事務的相柳翵笑道:“也下一條王令,把白晉封為六品外候,也給他一個村子作為封地罷。唔,有了候位,再給他一個軍候位,就是最低的銅虎軍候罷。他也算是‘殺’敵有功了。”

夏頡、赤椋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去,刑天厄身體一哆嗦,差點一腦門磕在了麵前石條案上。大殿內的文武官員一個個睜著呆滯的眼珠,呆呆的看著夏王,卻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給一頭貔貅封了候位?更給了他軍候的軍爵?這傳出去,大夏的體統何在?尤其,封賞這頭貔貅的緣故,不過是因為他強暴了一頭後羿族的貔貅麼?這強暴,也能算功勞?

當然了,我們必須要承認,這是一件狠狠的拉下了後羿族族長的麵子,給夏王臉上增光的事情,但是也僅此而已啊?從來沒聽說過,一頭畜生也能封侯的,哪怕他是一頭少見罕見的白色的貔貅呢?

夏王一拍麵前的玉案,朝身邊目瞪口呆的相柳翵大聲喝道:“相柳翵,有什麼不對的麼?”

相柳翵身體一哆嗦,飛快的看了一眼滿殿同僚,故作深沉的問夏王:“大王,您覺得,這樣,對那些候位在白之下的戰士,會是怎麼想?”

夏王眼睛一鼓,很是忿忿的喝道:“那又如何?就讓他們以白當目標罷,若他們誰能給本王強暴了後羿的孫女乃至他母親、妻子、女兒,隻要是後羿一族的親眷,本王都大加賞賜,這又有什麼為難的?”夏王沾沾自喜的朝著自己比劃了一下,然後指著白笑道:“本王這也算是不拘一格的提拔我大夏的勇士了。莫非你們以為,白日後不能化為精怪麼?若他化為了精怪,自然就有資格領取本王的封賞。”

‘呃’,滿殿的官員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當然,在大夏,精怪比巫的地位略低,但遠遠高過普通的貴民乃至平民,也是有資格參軍入伍升官封侯的。但是那畢竟是已經成了氣候的精怪,比如說通天道場裏的那一群才有資格,而白呢?誰都看得出來白是一頭懂得修煉的貔貅,可是他畢竟還沒有成為精怪,這也就隻能算一頭畜生,畜生,是不能封賞候位的!

白盤著兩條粗壯的大腿,一趄一趄的朝前走了幾步,朝著夏王微微一拱手,裂開大嘴‘桀桀’的笑了幾聲,隨後用那種很微妙的眼神,朝著相柳翵看了一眼。夏王呆了一下,猛然間錘打著麵前的玉案大聲的笑起來:“哈哈哈哈,看,他不是快要成精怪了麼?你們見過這麼通人性的貔貅沒有?妙極,妙極,今日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夏王說一件事情定下來了,那麼,就定下來了。相柳翵無奈,隻能端坐在石案之後,運筆如飛,把夏頡、赤椋以及白他們的封賞文書擬稿完畢,蓋上了大夏弼公的大印。

緊接著,夏王揮手讓夏頡他們退到了刑天大風等人身後侍立,這才看了滿殿的文武官員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另外還有一件大事。月前大夏王宮受襲,海人的刺客居然跑去了王宮寶庫,掠走了神器海神之權杖。後經查實,那海人的刺客,大部分來自於上任司樂令府中奴隸,故而本王下令,屠盡了司樂令闔族。”

相柳翵體味著夏王言語中的意思,連忙拱手道:“大王說得是,司樂令應該找人接掌了。這裏已經列出了十七人的人選,盡是我大夏九州之中樂道上有極大名望之著名樂師,不知大王是中意琴、箏、鼓、、鍾、簫、絲若幹樂器哪一種呢?”

夏王手一揮,大聲嚷嚷道:“什麼中意哪一種?本王已經有了最好的人選,就是前任司樂令青涪之女青月,她簫藝已近神人之境,乃是最恰當的人選。故而,新任的司樂令,就是青月。那些你們已經選好的人選,都給本王趕回去才是。”

相柳翵再次的感受到,這大夏弼公是一件多麼為難的事情。青月一女子,出任司樂令倒也罷了。可是她如今乃是大王的妃子,卻又怎麼能擔任大夏王庭的官職?這要找什麼借口,才能把那向天下散播的公文做得四平八穩紋絲不漏呢?相柳翵不由得暗自恨起了青月:這女人,你已經報複過了,司樂令闔族都被屠殺了個幹淨,你老老實實在王宮享福就是罷?你還出頭做什麼司樂令?

臉色正陰沉著盤算對策,夏王卻已經大包大攬的決議道:“就此定下來了,下一任的司樂令就是青月。唔,還有什麼事情啊?”

相柳翵恨恨的抓了一下胡須,無奈何才握著筆,一筆一畫很是艱難的把青月任職司樂令的公文擬就。刑天厄在旁邊看得麵露微笑,拈須不語,一肚子的幸災樂禍。總之青月是不可能要求去軍部擔任職位的,他刑天厄才沒有這種麻煩。

聽到夏王最後的一聲問話,他身後的一名巫衛立刻運足巫力長聲喝道:“大王有令,有事早奏,無事都散了罷。”

大殿緊閉的門外立刻傳來了嘹亮的聲音:“大王,海人亞特蘭蒂斯王國使節,海人東部領領主安道爾,海人東部領防禦官托爾,求見大王。”嘹亮的聲音穿過了緊閉的厚重的殿門,也變得‘嗡嗡隆隆’,聽得不是很清楚。

夏王立刻精神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上那一大塊淤青,興高采烈的叫道:“哈哈哈,諸位臣公,看,海人獻上降表的使節來了。我大夏大勝,已經削去了他海人五成的國力,他們不敢再和我們大夏征戰了。哈哈哈,大王我的幾個孩子,可個個都是好漢啊。盤罟這一仗,打得可真不錯。”夏王仰天長笑,刑天厄等軍政方麵的重臣也是麵帶得意笑容,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