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們相互殺罷!(1 / 3)

十二根好似用無數塊拇指大小的菱形晶體拚湊而成的巨柱緩緩下降。十二根巨柱高有百丈,粗有丈許,通體細碎的湛藍色菱形晶體反射出無數道銀藍色星光,通體流光溢彩,照耀得下方數十裏地一片光怪陸離,好似蜃景。十二根下方頭尖的巨柱的基座被巨大的金屬平台套住,平台的下方,是四根碩大的噴口以及數十個拳頭大小的輔助噴嘴。

四十八個大噴口噴出數丈長的白藍色烈焰,托著這些柱子慢慢的自那數十萬裏的高空下降,那些小噴嘴則不斷的噴出一道道細細的火苗,調整著這些柱子的方位。柱體和大氣劇烈的摩擦,讓這些柱子的外麵都包裹上了一層厚有數十丈的赤紅色氣流,在天空中拖出了十二道長長的紅色尾跡。隨著隱隱的空氣暴鳴聲,十二根巨柱很快下降到夏頡他們頭頂裏許的高度。

金屬基座的外圍突然散開,無數金屬碎片噴瀉下來,這十二根巨柱的底座上露出了小型的反重力裝置,讓它們穩穩的懸浮在了空中。

柱體外圍的高溫氣團緩緩消散,漸漸的,那柱子發出了蔚藍色的水光,一道道藍色的光流從那些柱子裏慢慢的滲了出來。一道道藍色光波流轉,一道道藍色的光流彙聚在一起,空氣中發出了尖銳的嘯聲,這些柱子正中的虛空裏,一點刺目的藍光開始閃爍。

“哼哼!果然是不見魚餌不上鉤啊!”太弈陰陰的笑了幾聲,大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杖。

夏頡低頭沉吟了片刻,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想到了當年該隱潛入安邑城,在大夏王宮內偷走海神權杖的那一幕。能量波動是如此的熟悉,就是那一日該隱最後逃出安邑所用的空間門。看來,海洋神殿的高層,見到了那根‘原始巫杖’,終於按捺不住要親自出麵接受這戰利品了。也隻有曾經領教過原始巫杖威力的他們,對於原始巫杖才會有如此狂熱的占有欲望。

冷笑了幾聲,用力的按了按白的腦門,示意他在自己肩膀上蹲好不要胡亂出手,夏頡身體一矮,幾個滑步到了廣成子的身邊。他低聲說道:“廣成師兄、多寶師兄,今日,怕是要你們出手了。唔,若是能打殺幾個海洋神殿的高層,神女湖周邊的城池裏要建多少座道場,其他人也都沒話說了。”他悄悄的指了一下太弈,低聲道:“須知我的那領地,可是他老人家以前的地盤哩。”

夏頡的封地猛鬼領曾經是太弈做王子時的行宮,這件事情廣成子他們是知道的,一路上他們為了道場的事情和夏頡也討論過很多次。他們也知道,夏頡在安邑城外買一塊無主的空地,在刑天家的掩護下開一座道場,那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但是你要在大夏巫教星宗宗主的鼻子底下開道場,傳授和他巫教的體係大相庭徑的一些教義和功法,你總要給人家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所以,夏頡的話音剛落,廣成子已經掏出了翻天印、赤精子摸出了陰陽鏡、雲中子掏摸了一陣最終拿出了風雷棍,金光道人手握兩根金色翎毛、龜靈聖母翻出了一柄龜文長劍、金靈聖母手托四角塔、趙公明腦後飄蕩起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烏雲道人沒有祭出法寶,隻是通體黑色的電光陰陰,逼人的寒氣讓夏頡都不得不退後了好幾步。

不過,他們再做準備也沒有多寶道人那一身珠光寶氣來得厲害。多寶道人左手翻天印、右手陰陽鏡、腰間插著四麵大旗、腦後飄蕩著四色寶劍、胸前更有日月珠、四角塔上下翻騰。隻見這件件法寶都是流光溢彩、光焰氤氳,足以嚇倒一大批人,奈何件件都是贗品。

一旁黃一也手舞足蹈摩拳擦掌的準備出手,他握緊了兩個小拳頭準備衝上前去,卻被滿臉驚駭的薑尚一把拉住。申公豹更是騎著他那白額虎遠遠的吊在了後麵,死活不肯上前。申公豹冷笑道:“吾有自知之明,這等事情,豈是吾如今的修為可能插手的?薑尚,你不要拉他,讓這小廝上去送死。他一龍奴,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麼?”

申公豹的話語裏有著極濃的不屑和高高在上的意味。黃一眉頭一皺,轉過身就要和申公豹理論,又是老好人薑尚一手抱住了他,不許黃一去拉扯申公豹。否則這海洋神殿的高層人物還沒到來,闡教兩大弟子就得先弄個窩裏反。

申公豹冷笑了幾聲,他掃了一眼黃一,嘀咕了一句:“龍奴小廝。”隨後又掃了一眼薑尚,更是眉頭一蹙,冷冷的哼道:“山野賤民。”他高高的抬起脖子來,冷笑道:“你們日後能有我的前途遠大麼?”

夏頡、廣成子、多寶道人同時扭過頭看了他們三個一眼。多寶道人幸災樂禍的笑了幾聲,反正不是他截教門下,幹他何事?廣成子沒吭聲,大戰當前,教訓師弟也不是這個時候。隻有夏頡很憐憫的看了申公豹一眼,搖搖頭沒吱聲――申公豹的前途果然是遠大的,日後還要原始道人親自出手才能擒拿了他――“唔,我要不要提醒他一句呢?畢竟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但是,這廝身為申公家的大公子,又怎會聽我的?”

夏頡躊躇了一陣,還沒想好是否要給申公豹來個預先的警告呢,空中那十二根巨柱已經爆出了一團強光,它們圍成的那正圓形空間中,那一點刺目的藍光突然朝四周擴散開,一道穹形光幕‘嘩啦’一聲敞開,天空中墜下了大團大團的水滴,砸得地麵‘啪啪’作響。

濃鬱至極的水汽從那光幕中噴射出來,水汽是如此的濃厚,就好似一股滔天的藍色巨浪從那光幕中衝了出來。這濃厚的水汽朝四周急速擴張,瞬間就覆蓋了方圓數千裏的地域。水汽所到之處,天地間一切其他屬性的靈氣都被洗蕩得幹幹淨淨,尤其是和水屬性靈氣犯衝的刑天大風,擁有風火屬性的他身體一僵,差點沒被那水汽給凍死。

夏頡走到刑天大風身後,一股濃厚的土性真元注入刑天大風的身體,循著他的經脈流轉了幾圈,將他體內突然湧入的水性能量掃蕩一空,順手還在他的背後加持了一個持續方圓的八卦形龜甲,順便提升了一點兒刑天大風的防禦力。這一手學自於玄武,夏頡剛剛運用熟練,今日正好幫了刑天大風一手。刑天大風的麵色一鬆,蒼白的臉上慢慢的恢複了血色,他怒聲道:“好囂張的海人!不過,他們這股水汽,娘的,怕不是有數十名九鼎大巫聯手的威勢?”

那水汽還在朝四周瘋狂擴散,墜星湖內突然翻起了滔天的巨浪,數百丈高的黑色浪頭在湖麵上胡亂的翻滾拍動,偶爾兩個浪頭相互撞擊,立刻就是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隱星島都隱隱的顫抖起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陰寒徹骨的寒氣。寒氣越來越盛,突然間,之見天空飄下了晶瑩的好似鑽石一樣璀璨的粉末狀晶體,湖麵上的巨浪在瞬間被凍成了一座座高大的冰山。數以萬計的冰山在湖麵上胡亂的撞擊,聲音比方才更大了十倍。偶爾可見數座冰山撞在一起,無數塊碎瓊爛玉‘啪啪啪啪’的衝上天空,帶著尖嘯聲急速落下,打得附近的那些冰山一陣亂響。

夏頡有點吃驚的看著這一幕,他緩緩的說道:“不奇怪,海洋神殿能庇佑海人這麼多年,和九大巫殿對峙也不稍落下風,自然有他們的本事。”

夏頡心裏沉甸甸的,海洋神殿這麼多年來一直在不斷的發展自身,從他們的末日堡壘、血族、狼人的出現,就可知道他們一直沒有放鬆戰爭的準備。而大夏的巫呢?他們繼承的還是祖宗的那一套東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步,而且,因為血脈的原因,一代代的巫都在極緩慢的被削弱。此消彼漲之下,這一次,巫,能勝利麼?

若非太弈他們也有了這樣的覺悟,以巫的高傲和狂暴,他們這次怎會動用這些手段來計算海人?大夏的巫,向來隻喜歡在正麵戰場上擊潰麵前的敵人,他們又怎會玩弄這些玄虛?緩兵之計、太公釣魚、請君入甕,最後,也許還要來一個二桃殺三士……

如果不是太弈都不自信如今的巫的力量能夠應付海人的威脅,他們又怎會做這種事情?

太弈,卻在那裏挑弄水元子。他用黑木杖輕輕的對著水元子的肩膀敲啊敲,低聲的問他:“先天水靈,可能控製這股水汽麼?”

水元子正在啃一塊兒果脯。聽得太弈的話,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其他的靈氣我不敢保證,隻要是水性的靈力,誰能和我爭奪呢?”

用力的拍了一下水元子的肩膀,太弈鼓勵他道:“很好。等會動手,你幫我們消除這天地中的所有水汽,我保薦你作巫殿的大祭酒。”太弈笑得很陰險:“你如今隻是王宮大祭酒,如果還能身兼一個巫殿的大祭酒,那身分地位,可就完全不同了呀!”

被夏頡已經弄得有點官迷傾向的水元子眼珠一鼓,分明是純粹水屬性的他,眼珠裏居然噴出了火焰來!

很突兀的,天空突然一暗,湖麵上那相互衝撞的冰山突然停滯了一瞬間,那水聲也在那一瞬間消泯。隨後,水聲大作,好似有天神一斧劈碎了天河的堤岸,讓那銀河水噴瀉到了人間,巨大的水聲震得湖麵上所有冰山同時崩解,在場眾人中修為最弱的薑尚、黃一、申公豹三人麵色一白,同時倒退幾步,嘴裏鮮血噴出數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