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鬼影(1 / 2)

我張口幹嘔著,拚命往上走,走了幾步,抓住旁邊艙壁上裸露在外的一根電纜,穩住身形,一邊幹嘔,一邊喘氣,同時拚命忍著惡心往後看,確認那兩隻變臉怪的確是已經死了,這才走到一枚魚雷旁邊,索性騎了上去,然後整個人趴在上麵,感覺一陣陣地眩暈。

等我緩過勁來,往四周看了看,心裏頭就是一涼。

槍還在背上背著,但沒有子彈了。更要命的是和“狼心狗肺”分開,此時我一個孤家寡人,在這種鬼地方再遇上變臉怪,或者其他幺蛾子,那基本就隻剩下等死的份兒了。

但現在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先睡上一覺再說,然後想辦法再轉到軍械庫和食品儲藏室去,在那裏補充物資給養。

我趴在魚雷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著,猛然間就聽到一陣喘息聲。

好像是某個人在經曆了劇烈運動後,在拚命地喘氣。

我心頭一凜,連忙向下看去,魚雷艙地麵上除了那兩個變臉怪的屍體,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而且這喘息聲,好像也不是從下麵傳來的。而是……

“死人。”

就在這時,一個人的說話聲讓我全身一激靈。我循聲望去,看見一個人——一個站在潛艇艙壁上的人。

這人穿著軍用迷彩服,中等身材,手上拿著一個對講機,剛才“死人”兩個字,就是衝著對講機說的。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能站在艙壁上,頭衝下與水平麵呈大概70度角的樣子,而不摔下來——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一邊說,一邊還在好奇地大量四周,很快,他的目光就掃向了我。

我心頭一凜,本能地就想要去摘背上的南部式——盡管槍裏已經沒有一顆子彈了。

可是,這人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和身上掃了一下後,就迅速移開了,臉上的表情和目光沒有半點變化,就好像我是透明的一樣。

“穿著日本軍裝……好像死得還蠻痛苦的,有點像窒息……你這不廢話嗎?”

這個人繼續與對講機通話。

又說了幾句,這人蹲下身子,手腳並用地繼續往裏麵爬去。

而我也逐漸明白過來,這人應該和當初的“騷猴子”一樣,不是活人,而隻是過去發生的事情,在現在所留下的影像而已。

隻不過這張臉很是熟悉,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於是,我跟在他後麵,想看看這個鬼影到底是什麼路數。

他沿著魚雷儲存艙進入了電池組,又從電池組頂板上的一個縫隙處,進入了艇員的休息區。

我開始發現,如果把整個潛艇順時針轉動70度,並且與水平地麵的夾角減少幾度的話,我所跟蹤的這個“鬼影”的所有動作,就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看樣子,這人當初行動時,潛艇躺在這裏的姿態與現在有很大的不同,這也造成在我看來,他好像是站在艙壁上行動的一樣。其實在他所處的時空往我這邊看,我才是在艙壁上行動的妖怪。

而且,讓我略微有些意外的是,跟著眼前這個人走,在穿過艙門或者破洞時,所到達的空間基本是可以事先預料的。魚雷儲存艙後麵,就是電池組,電池組的上方,就是艇員的休息區,這與先前我自己到處亂闖所遭遇的、錯亂的空間完全不同。

說不定,跟著他就能從這艘鬼潛艇出去?

我心中想著,更加起勁地跟在“鬼影”後麵,連饑餓一時半會兒都不記得了。

我看著他翻進潛艇頂部的機庫,又跟著他進入司令塔,看著他在司令塔的指揮官辦公椅上翻閱著什麼,似乎是航海日誌。這個人一邊看,一邊好像在思索著什麼。然後,他突然開始抬頭往上看。

此時他的身體,與我的身體大概呈一個115度角,在潛艇裏比較逼仄的空間內,我倆的腦袋挨得也比較近。

他抬頭向上看,在我看來,就是往我左下方的一個地方看。

這些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借此看清了他的臉,我也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這不是“半隻耳巴頌”嗎?

沒錯,就是他。滿臉絡腮胡,臉型棱角剛毅。不是他又是誰了?頌帕善和他非常像,但顴骨沒有他那麼突出,鼻子也不及他挺拔。

隻不過和先前見到過的巴頌相比,眼前的這個巴頌更年輕,而且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焦慮,甚至充滿了憤恨。

看樣子這家夥曾經在這裏碰到過非常棘手的事情,被潛艇裏某種神秘的介質給記錄了下來,如今在我眼前重現。

很快,眼前的這個巴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踩在那張鐵製的辦公桌上,從司令塔頂部的一個艙門中翻了出去。這個艙門就在我左邊,當我也想打開艙門出去時,卻發現不知道是因為被鏽蝕死了,還是外麵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總之這扇艙門是開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