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四周,還有不少殘缺的肢體和屍骸,是先前其他那幾個“炮灰”的。
我注意到,其中一具屍體手上緊緊握著一把和我手上一樣的仿81杠,可是這把槍的槍管已經彎曲了50度左右。
大福島上恐怖的經曆再度浮現在我腦海中,我的眼睛開始在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家夥的身體上方搜尋。
果然,一顆顆發光的、不停變換空間位置的紅寶石,就好像天上的星座一樣,隱隱構成一條巨犬的形狀。
我的腦袋裏終於隻剩下一個念頭:跑!趕緊跑!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慘叫。那個“炮灰”的喉嚨上出現了一道致命的傷口,動脈血直接噴到了“神廟”的牆壁上,原本就呈現暗灰色的石牆顏色更深了一層。
隨即,還在噴血、做著死前最後掙紮的“炮灰”,就被叼著一條褲腿拖向“神廟”黑漆漆的門洞。
“開槍!開槍!開槍!別管是什麼,統統打死!統統打死!”鮑正國聲嘶力竭的狂吼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隨即,“堂堂堂”的槍聲再度響起,還夾雜著火箭彈的爆炸聲。
“狼心狗肺”冷笑一聲,從廢墟上滑了下來,衝著我一招手,說道:“走吧。”
我跟在他後麵,問道:“上哪兒去?”
“狼心狗肺”隻說了一句:“跟著我走就行。”
一開始,他的行進方向完全就是逆著“神廟”所在方位的。我一想這廝終於也有害怕的時候了,也好,早點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保命要緊。
可是漸漸的,我發現有點不對勁。這廝似乎是在繞一個大圈,要從另外一個方向接近“神廟”。因為半個小時後,當我跟著他從一條已經幹涸的溝渠上的石橋走過時,“神廟”極富特色的多尖頂結構再一次出現在我眼中。
再走了一段,我幾乎能夠確定,“狼心狗肺”正在領著我從背麵接近“神廟”。
我一把拽住他胳膊,說道:“你幹嗎?領我去那個鬼地方?”
“狼心狗肺”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居然好像是在說:“不然你覺得呢?”
“你瘋了嗎?”我說道,“那個人是被一種隱身的妖狗給撕碎的,難道你是瞎的嗎?”
“狼心狗肺”點點頭:“我看到了,很嚇人。我也不想死。但我還是要去。”
我真想抽他兩個耳光。
“狼心狗肺”說道:“到都到了這裏,不進去看看怎麼對得起自己?裏麵的妖魔鬼怪應該都被鮑正國給吸引到正門去了,我們從背麵過去不是正好?”
我忍不住叫出聲來:“好你個鬼啊!你知道裏麵有多少妖魔鬼怪?鮑正國那麼多人都未必是對手,就我們倆?還不夠那些妖魔鬼怪塞牙縫的。你腦子什麼時候能正常點?”
“狼心狗肺”嘴角咧了咧,說道:“你腦子正常嗎?你腦子正常的話,這會兒應該在上海的格子間辦公室裏混日子,你會到這裏來,說明你的腦回路和正常人本身就是不一樣的。跟著我走吧,否則就算回去,你也會後悔的。”
這一番話,我竟無力反駁。
“狼心狗肺”一甩胳膊,掙脫我的手,然後繼續往前,說道:“咱們這種人,注定要麼暴富,要麼最後橫死在野外。我總覺得,與其得個心血管病、癌症,最後窩窩囊囊死在病床上,還不如和別人幹的時候被打死,那樣才刺激!”接下來,他理都不理我,徑直往前走去。
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的確,那座“神廟”裏雖然有讓我害怕的東西,但也有極其吸引我的東西。如果沒有“狼心狗肺”,我應該會逃跑,但有這麼個貨老是在旁邊鼓動,老是把我往這條絕路上拐,我遲早還是會跟著他一起去發瘋找死的。
大約5分鍾後,我們踏上了石階,石階上就是“神廟”的後牆。後牆上沒有一扇窗戶,也沒有一扇門。事實上,整個“神廟”的四壁上,除了正麵那個巨大的、黑漆漆的門洞外,沒有其他任何入口。
很快,我們走完了石階,來到牆壁下。牆壁上斑駁潮濕,長滿了苔蘚,但還是可以看得出非常巨大的“地獄犬”浮雕。那些長著好幾個腦袋的狗頭被工匠們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好像咬從浮雕裏衝出來咬人一樣。
我剛想問“狼心狗肺”:“我們怎麼進去?”就見他從腰間拿出一包四四方方,被類似油紙包著的東西,往牆壁上一拍,那玩意兒應該是貼著雙麵膠之類的東西,居然就這樣黏在了牆壁上。然後他取出一根圓柱形的東西往油紙包裏插。
C4炸藥!
應該是從剛才那個運輸箱裏拿的,我光注意槍和手雷了,真沒注意到這廝還拿了這種狠貨。
“狼心狗肺”安裝C4的動作非常熟練,前後不過2分鍾,他就拿著一個小小的遙控器對我說:“到台階下麵去!這東西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