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前這幅浮雕壁畫的一個角落裏,描繪了一個場景。這個場景雖然和整個浮雕壁畫是連在一起的,但其實從內容上講是獨立的,它更加類似一個“連環畫”,而且畫風與壁畫浮雕的其他部分也有明顯不同——線條簡單,三兩筆就勾勒出一個人以及動物的形態。
“連環畫”的第一幅,是一個武士正在用力砍斫一條狗,比較神奇的是,這條狗是用虛線構成的,而且有九個頭,其中六個頭已經被砍下,放置在旁邊,剩下的三個頭還在齜牙咧嘴地哀嚎。
它的身體被三把巨大的長劍釘在地上,因此麵對武士的殘殺,難以還手。
“連環畫”的第二幅,這條“地獄犬”的九個腦袋都被砍掉了。那個武士在旁邊插手看著,但虛線構成的、“地獄犬”的屍體躺在那裏,莫名隻剩下了一半。
“連環畫”的第三幅裏,那個武士提著劍轉身走開,似乎去尋找新的獵物。而那條“地獄犬”完全不見了。
到這裏,在我看來也都沒什麼太過特別的,畢竟剛剛和“狼心狗肺”親手宰了一條“地獄犬”,覺得這東西雖然凶惡,但也不過如此。
真正讓我感到背脊發涼的,是第四幅。
武士還在往前走,他的背後,重新出現了虛線,並且構成了一隻狗頭的模樣。那隻狗頭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盯著武士的背脊看。
到了第五幅,虛線重新構成了一條“地獄犬”,悄悄地跟在武士身後。那武士對於已經近在咫尺的危險渾然不覺,還在以一種趾高氣昂、得意洋洋的姿勢在往前行走。
到了第六幅,“地獄犬”已經從背後撲倒了武士,其中正中那隻最凶猛的狗頭,已經咬著那個武士的頭頸,把他的腦袋給揪了下來。
看到這裏,我看了“狼心狗肺”一眼,又往剛才“地獄犬”斃命的地方看了一眼。與此同時,我也豎起耳朵,似乎“地獄犬”可怕的吠叫聲又隱隱地響了起來。
“狼心狗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我們有夜視儀,那畜生要是真的再出現,咱們一定能看見。”一邊說,一邊把一個仿81杠的彈匣遞到我手上,彈匣裏壓滿了子彈。
我點點頭,端著槍開始朝著記憶中的那個屍骸出現的方位走去。“狼心狗肺”問道:“你去哪兒?”我衝他招招手,隻是示意他跟上。
經過剛才和“地獄犬”的搏鬥,我和“狼心狗肺”之間保持大概2米的距離,這樣一旦一個人遇襲,另一個人立刻就可以開槍,甚至可以拉開距離,像上次那樣兩麵夾擊,再次幹掉“地獄犬”。
此外,我們還注意盡量靠著人甬柱行走,利用人甬柱至少能掩護我們的一個側麵。
走了大概6米左右,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浮雕壁畫。
浮雕壁畫的最左麵,有一個騎著馬的武士,是我剛才因為角度關係所沒能看見的。這個武士的身量要比浮雕壁畫中的其他武士都大上一號,頭上還戴著一個麵具。
讓我感到有些恐懼的是,這個武士的眼睛部分,是紅色的。我把夜視儀脫下來用肉眼一看——是一枚紅色的寶石,通體晶瑩,暗幽幽地閃爍著。
我和“狼心狗肺”繼續前行,一邊走,我一邊注意腳底下的變化,因為我記得,當初在那個幻境之中,腳底下的石料隱藏著能夠讓人形石柱轉動的機關。而多個人形石柱在轉動之後,他們麵朝的方向彙集成一個點,那個點即是寶座與屍骸出現的地方,這也是這個地方最重要的東西,終極秘密隱藏的關鍵。
“狼心狗肺”並不知道我的打算,還像沒頭蒼蠅一樣東轉西轉,我也來不及把幻境的事情告訴他,於是隻是跟他說:“你跟著我走吧,我知道這裏最要緊的東西在哪兒。”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你先前來過,還是手上有什麼地圖?”“狼心狗肺”的語氣裏滿是不信。
“算是……來過吧。”我答道。
“狼心狗肺”“哈”了一聲,說道:“你猜我信還是不信?”
我說道:“信不信的,你跟著我走10分鍾,就知道了。”
“狼心狗肺”戴著夜視儀打量了我幾秒鍾,不再言語,開始跟著我的腳步行走。
我在那個射箭狀的人甬石柱旁轉了幾圈,終於在它的屁股後麵踩到一塊活動的石板。
“哢……嘎嘎嘎……”
人甬石柱開始轉向,大概轉了45度角後,停了下來。
我又跑到旁邊另外一個人甬石柱周邊狂走了半天,沒有踩到能夠活動的石料,終於放棄,把目標對準了剛才那個已經傾塌的人甬石柱,走了一會兒,又踩到一塊活動的石板。那人甬石柱剩下的兩條小腿開始轉向,轉了30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