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猴子”見我沉默不語,“哈哈”笑道:“走走走,這就見你的小雨去!”
我冷冰冰地說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些人為什麼要殺你們?”
“騷猴子”看著前方做認真開車狀,嘴巴裏隻是“嗯”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心裏麵開始惱火,但一時間也不好發作。不過並不用多久,我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隨即,另一個更大的謎團開始縈繞在我的腦海,並且將我拖入了一個更恐怖的棋局。
汽車沿著公路從蘇瓦一直往西,進入了太平洋港。
這裏其實是個小鎮,白天經過這裏時,“騷猴子”曾經向我介紹,這裏的藝術大街不錯,還可以潛水喂鯊魚去。可現如今,我們肯定是沒有這個興致的了。
“牧馬人”直接駛向碼頭,隔著挺遠,我就看到一艘巨大巍峨的郵輪,在碼頭外的水中隨著波濤輕輕搖曳。
“’柏蘭德’號?”我問道。
“騷猴子”微微點頭,然後開著車,到了距離碼頭有幾百米的一處岸邊,停了下來。
他對我說道:“現在要玩個刺激的!”然後熄火下車,向海水中走了過去。
我遲疑著跟了過去,看了看遠處的“柏蘭德”號,暗想:“這廝是要遊過去?”
還在納悶,卻發現一個浪頭打來,“騷猴子”不見了蹤跡。
我連忙向前走了兩步,大叫:“劉啟南!劉啟南!”卻沒有回答。此時海水已經沒到我的大腿。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之際,猛地就覺得兩個腳踝被人拽住。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水底下的“騷猴子”已經雙手用力,惡狠狠把我拽進了水中。
我嗆了幾口水,頓時勃然大怒,雙腿猛蹬,用力去踹“騷猴子”。“騷猴子”被我踢中了兩下,也不以為忤,“哈哈”一笑就把我放開了。然後再水裏麵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上,隨即向“柏蘭德”號遊去。
我並不太擅長遊泳,不過扔進水裏也不至於淹死,勉強跟在“騷猴子”後麵,卻發現這廝水性非常驚人,往往兩條大腿幾個蹬踏就與我拉開兩三米的差距,然後回過頭來,在原地踩著水等我。
遊著遊著,我總覺得越靠近“柏蘭德”號,越不對勁,除了海麵上一直所飄蕩著的鹹腥外,還有一股子非常讓人作嘔的味道——似乎是血腥,又似乎是腐臭。
前麵距離我大概100來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輪廓,在海麵上隨著波濤一蕩一蕩地緩緩向我這裏接近。
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開始縈繞在我的心頭:不會吧?肯定不是,怎麼會有那麼誇張的事情?
忽然間,我胳膊一緊,是“騷猴子”踩著水拉住了我。他小聲說道:“他媽的,晦氣,死人!”
這句話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幻想:沒錯,那是一具屍體,一具女屍,大概40多歲,胸口一個血洞,看不出是子彈打的還是利刃戳的,不過表情非常猙獰,看得出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或者恐懼。
我和“騷猴子”踩著水,等這具女屍從距離我們比較遠的地方漂過,然後繼續前進。然而前進了不到十幾米,就看到海麵上密密麻麻,一群屍體漂了過來。
若不是“騷猴子”及時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當時就能驚聲尖叫起來。這些屍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差不多有四十多具,似乎都是剛死不久,身上致命的傷口處,隨著波濤漾出大量的血跡,將附近海域染紅。
此刻,我能感受到周遭的海域裏全是這些屍體的血,我幾乎就要嘔吐出來,繼續往前遊的勇氣也沒有了。
“騷猴子”於是拽著我繼續往前遊,這廝的力量非常之大,很快就到達了距離“柏蘭德”號大概一兩百米的地方。
整艘郵輪上所有的窗戶裏都閃爍著燈光,然而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也看不到有人活動——這艘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在海港這邊停泊著。
我和“騷猴子”遊到距離郵輪下麵,抬頭看去,各層甲板上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一個人影。
難道這艘郵輪上的人都被殺光了。
那麼小雨呢?
我的心一陣抽緊,隨即整個人都有些狂躁起來。
就在這時,“騷猴子”拍了拍我的肩頭,抬手一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在主甲板被吊艇機懸在半空的一條救生艇下,有一個非常窈窕的影子。
這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牛仔褲+迷彩長袖,站在那裏扶著欄杆在抽煙,煙頭一明一滅的。海上的微風吹過,飄揚起她幹練的短發,讓我看到了她精致的側顏。
是她!
小雨!
我的心髒“砰”的一記大跳,在那一瞬間,周圍海水中的血汙和死屍似乎都不再成問題,我真希望能這樣一直看她看下去。
才一個多月,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麼?怎麼現在神態這麼憂鬱?還有,她以前是不抽煙的呀,現在怎麼抽得這麼熟練,這麼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