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出膛時的“堂堂堂”聲響過,玻璃櫃被打得粉碎,可我基本毫發無損。
小二黑立刻拐過來想要對我再開槍,我則迅速躲到另外一個玻璃櫃後。小二黑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放棄殺死我這個廢渣,而是跑出去追那個美國大兵了。“蹬蹬蹬”的腳步聲遠去,我終於鬆了口氣,背靠著玻璃櫃呼呼喘氣,撇頭看著那兩具屍體,暗自慶幸命大。
隻是剛才那個美~國~大~兵來得太過神秘,就好像幽靈一般來無影去無蹤,讓我覺得非常困惑。而且我總覺得,這個美國大兵看上去真的有點眼熟。我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裏仔細地搜尋這輩子所見過的每一個人,看看有沒有一張臉能和剛才那個形象配上。
我還在發呆思考,猛地裏,我麵前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張臉。
準確地說,是一張麵具,黑色皮革麵具。
一條“地獄犬”!?我頓時一激靈,條件反射式地站起來,就打算再跑。可就在這時,那張麵具的主人卻開口笑道:“你沒死?那就好。”
我一聽這個人的聲音,立刻就平靜下來——是“騷猴子”。
隨即,那個人整個人都躍上窗台,站在窗台之上,然後跳了進來。
外麵大雨未停,他剛落地,腳邊滴滴答答便淌了許多雨水。
“騷猴子”看了看地上兩具屍體,皺了皺眉頭,但除此以外,他並沒有表現出特別吃驚的表情。
“麵癱老黑呢?”他一邊警惕地朝四周看著,一邊問道。
“跑掉了。”我說道。
“嗯。”“騷猴子”似乎略略放鬆了些。他索性把麵具往額頭上一抬,露出自己的臉來,並且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雨水,甩了甩,然後走到那個玻璃櫃前。
此時玻璃櫃內的白色霧氣已經消散,“騷猴子”對著玻璃櫃裏的那本航海日誌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從地上一具“地獄犬”的屍體上拔出一柄軍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挑起來,放在地上,用軍用匕首挑著一頁頁看。
“嘿,我倒要看看這本航海日誌上會有些什麼大秘密,黎則廷這條大狼狗居然會派這麼多小惡狗過來。“
但我發現,翻了幾頁後,“騷猴子”臉上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不見了,代之以狐疑驚駭的表情。
又翻了幾頁,他忽然往我這邊瞥了一眼。
說老實話,他當時的目光犀利而意味深長,我不由得渾身一陣不自在。
“怎麼了?你看我幹嗎?”
“騷猴子”“嘿”了一聲,說道:“真沒想到,這個鬼地方居然還有那麼多秘密。”說著,他從在身上一陣亂摸,很快摸出一隻銀白色Zippo打火機來——看樣子是他用來抽雪茄的。
隻見他打燃了Zippo打火機,然後用匕首把航海日誌挑起來,放在火苗上點燃。
我吃了一驚:“我靠,你幹嗎?”想要撲上去阻止,卻被他一把推開。
“騷猴子”站起身來,收好打火機和匕首,又把槍背在背上,然後對我說道:“這本破東西上寫的東西,兵爺都記住了——都是些沒什麼意義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別惦記著了,咱們走。”說著,他走到他剛才進來的那扇窗前,朝我招手。
我總覺得這廝看上去嬉皮笑臉的,實際上有很多很多事情瞞著我。但事到如今,也隻能跟著他。否則,說不定小二黑什麼時候過來,那家夥對手無寸鐵的我可絕對不會手軟。
於是,我走到窗前,看著“騷猴子”跳了出去,自己也躍上了窗台。
從窗台上往外一看,我頓時就有點眼暈:此時大雨未停,遠處海天相接被一片雨幕遮蔽,天空和海水都是灰色的。腳底下,先是陡峭、筆直呈現圓柱形的城堡外牆,再下麵則是同樣陡峭,但怪石亂布,如同矛頭一般斜生向上的崖壁。海水不停地衝過一叢叢礁石,拍擊著崖壁,翻起巨大的浪花。
看著“騷猴子”在城堡外牆上如同猿猴一樣躥躍,我暗想這家夥還當真厲害,現在外牆上全都是水,肯定非常滑,可他還能這樣攀爬,手上的力氣大到何種程度,真的是難以想象。
我行不行呢?
“怎麼著?麻爪了?”“騷猴子”在下麵的一個窗台前,單手扒著窗台,另一隻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著我。
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榮譽感太強。所以被“騷猴子”這一激,我頓時激動起來:寧可死了,也不能被這隻“騷猴子”看扁。
於是,我想也不想,一轉身,雙腿向外躍出,兩隻腳牢牢踩住城堡外牆,整個人靠雙手掛在窗台外,然後,跟著“騷猴子”開始在城堡的外牆上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