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向湖對麵的崖壁上望去,發現此時的大霧依然非常濃,濃得我根本看不到崖壁上的浮雕。
猛地裏,有幾點血紅色的光芒穿透了白霧,在我的視網膜裏閃爍了一下。應該就是剛才在湖心所看到的,猛獸浮雕中眼睛部分的紅色寶石的位置,閃了一下光。
我連忙回頭對“騷猴子”說道:“你看到了嗎?”
“騷猴子”笑道:“應該是在歡迎我們過去。看我待會兒撬兩顆寶石下來,應該很值錢。說不定咱們走這一趟就發了,從此吃喝不愁,財務自由。”
“財務自由”這四個字讓我很興奮,不過我不是傻逼,看得出這家夥應該是在忽悠我,因為他的笑容裏有些陰鬱。
對麵岸上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我和“騷猴子”繼續沿著湖邊前行。湖水不停地向岸上拍擊,然後又退去,我和“騷猴子”都不自覺地離湖岸遠遠的,想起剛才的食人鯧、巨型食人魚還有湖水深處的那個乳白色的東西,我們的脊梁溝都有些發涼。
走了十來分鍾,“騷猴子”停下腳步,抬頭張望。
“是不是已經到了對岸了?”我問道。
“騷猴子”說道:“不知道啊,指示燈又沒亮……”
“亮”字剛落,我猛地裏就感覺到眼角處紅光一閃,連忙扭頭去看。
“我們到底走了多久?”我問道。
“十來分鍾。”“騷猴子”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怎麼感覺其實我們並沒有走出幾米遠?”
我“嗯”了一聲,因為我發現,那道紅光閃起的地方還是在我和“騷猴子”的正前方,隔著湖的對麵崖壁。
我總覺得不對頭——兩個大男人走了十幾分鍾,居然隻走了十幾米甚至幾米遠?於是我又問道:“會不會是另外的浮雕上的紅色石頭放的光。”
“騷猴子”搖搖頭,走到比較靠近湖邊的一個地方,拿起一樣東西衝我揚了揚,我立刻不再言語。
那是他剛才扔在地上的、子彈被打完的AK-47。再看看四周的環境,我也終於確認,我們這十幾分鍾幾乎沒有挪動一點兒地方。
或者說,我們又回到原地了。
“騷猴子”皺著眉頭把手上的AK-47重新放在地上,對我說道:“繼續走吧。”說著,就走到了前麵。我跟在他後麵一瘸一拐地走著,小腿上的傷口劇烈地疼痛,但還勉強能夠行進。
“你想知道兵爺以前是幹什麼的嗎?””騷猴子“問道。
“雇傭兵嗎?”我回答。
“嘿,你怎麼知道?”
“你微信頭像還有你微信的名字Bourgeaud,不就是那個著名的雇傭兵吉爾貝·布爾熱嘛!度娘一下,你就知道。”
“哈哈,不錯!吉爾貝·布爾熱就是我最大的偶像。殺人如麻,禦女無數,四海為家,無惡不作,甚至還拿起武器奪取了一個國家的政權,過了一把當土皇帝的癮。男人當到他那個份兒上,也夠本了。你說呢?”
“我不太喜歡殺人。四處旅遊是OK的,不過我還是喜歡大床房和美女導遊,到處流浪就沒什麼意思了。至於女人,有個老婆給我溫暖的家,再有一個情人讓我偶爾找找刺激也就夠了,太多了鬧起來頭會痛。至於當土皇帝啥的嘛,我沒什麼興趣,我看我們公司幾個總監天天加班到深夜,還要寫PPT拍老板馬屁,我就覺得我就做個產品經理挺好。”
“哈!屌絲安知總裁之誌?你欲望太小,活得不痛快!”
“虎狼有虎狼的活法,蟲子有蟲子的樂趣,你他媽管我?不過作為雇傭兵,你到底打過些什麼仗?伊拉克?敘利亞?利比亞?金三角去過嗎?”
“伊拉克、敘利亞沒去過。利比亞去過一回,多國聯軍開始空襲卡紮菲的時候,我和一幫弟兄幫過十幾個富商從戰區逃到意大利南部。那一票賺得爽翻,我和弟兄們在意大利玩了整整一個月,沙灘、美女、別墅那叫一個享受。可惜白種女人毛孔太粗,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太濃,噴上香水這味道更加怪了。我還是喜歡黃種女人,溫順、婉約,總愛半推半就的……”
“……你看我這樣兒的,做雇傭兵合格嗎?”
“哈哈,身體素質勉強可以。不過嘛,參加利比亞那票買賣的總共有25個弟兄,其中3個在的黎波裏被卡紮菲手下的士兵打死,2個被法國人的飛機炸死,還有6個在班加西被叛軍亂槍掃死。剩下的14個裏,現在還活著的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