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槍法實在高超,兩個點射就打斷了“死胖子”的三根觸須。每打斷一根,“死胖子”就哀嚎一下,全身顫動一下。但“死胖子”還是非常凶猛地衝向“騷猴子”,它頭上身上的傷口更加清晰可見,一陣陣濃鬱的腥臭襲來,我開始幹嘔。
“騷猴子”又是兩個點射,打斷了“死胖子”兩根觸須。這時,“死胖子”還有一根觸須沒有被打斷。而它距離“騷猴子”也隻有半米的距離了。
“騷猴子”非常鎮定地把手電筒照射的方向和槍口對準了這最後一根觸須,然後扣動了扳機。
“哢、哢哢!”撞針擊空,沒有子彈了。
“騷猴子”一愣神,“死胖子”已經衝到他跟前,右手一把卡主了他的喉嚨,把他摁在洞壁上。“騷猴子”拳打腳踢,卻絲毫沒有用處,“死胖子”雙手如同鐵鉗一樣掐住他的喉嚨,一邊嘴巴裏發出怪異的聲音。
“騷猴子”看向我,嘴巴蠕動,卻已經發不出聲音。
我知道,該我出手了。
“騷猴子”身上應該帶著一把匕首,可是他會把這柄匕首藏在身上的哪個部位?要麼我過去拿?
可是看到“死胖子”那副德性,我頓時覺得寧肯跳糞坑,也不能湊過去。
我還在原地猶豫矯情著,那邊“騷猴子”已經被“死胖子”掐著喉嚨給提到半空中了。
他手跑腳蹬,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此時他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的一部分餘光照射在他臉上,看得出他麵部表情開始僵硬,已經是垂死之相。
他死了,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和死亡的惡臭相比,糞坑應該還是可以忍受的。
於是,我撲了上去。
我沒有撲向“死胖子”,而是直接撲向了“死胖子”身上唯一連著的那根觸須,就是剛才“騷猴子”沒能用槍打掉的那最後一根。
我頂著劇烈的腥臭,忍著強烈的惡心一口就咬了下去。
感覺就好像咬在橡皮上一樣,而且一股酸澀嗆鼻的汁液立刻噴進了我的嘴裏。讓我頓時幹嘔了起來。
但我也能感覺到,我這一咬,觸須連同“死胖子”都顫抖了一下,“死胖子”甚至手一抖,讓“騷猴子”掉落在了地上。
於是,我迅速就咬了第二口。
為了避免咬第三口,這一口我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可是這觸須的嚼勁兒實在厲害,我即便用上了全部的咬合力,仍然沒能咬斷它。
莫名其妙的,我就感到背脊上有一股涼意,把眼珠往上一抬,卻看到“死胖子”已經回過頭來,一雙詭異到極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而頭部的那個創口裏,一些外翻的腦組織還在蠕動。
恐懼讓我更加用力地咬——隻要咬斷這根觸須,一切就都結束了。
“死胖子”的雙手伸了出來,右手探過來摳我的嘴巴,左手食指直接插向我的右眼。
就在這時,我眼前突然一黑——剛才這裏唯一的光源,那支手電筒熄滅了。與此同時,我就感到右眼皮這裏一涼,我忙不迭地鬆嘴,任自己落在地上——被戳瞎一隻眼睛的危險促使我趕緊認慫。
可就在我倒地的一瞬間,就聽到一陣風聲,貌似是有個人從我身邊衝向了“死胖子”。
應該是“騷猴子”!
很快,我就聽到一陣沉悶的“砰砰砰”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或動物糾纏在一起翻滾。過了一會兒,“砰砰砰”的聲音猛然間變得急促而劇烈,似乎是有一方在進行最後的掙紮。
很快就要決出勝負了。
我的心“砰砰”狂跳起來,如果“騷猴子”最終被幹掉了,我還是自己撞牆吧,免得落在那個怪物手上。
忽然間,“砰砰砰”的聲音消失了,整個洞穴中一片寂靜。
勝負已分,隻是我還不知道獲勝的到底是哪一方。
我期待著“騷猴子”的腳步聲響起,可是一直沒有。
就在我懷疑他已經被幹掉之際,猛然間眼前一亮,那個手電筒又亮了起來。
“死胖子”已經沒有分毫生氣的屍體合撲在地上,身上所有的觸須都被斬斷。“騷猴子”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拿著把匕首,冷冷地看著它。
他胸口劇烈起伏,滿臉大汗,看得出剛才的搏鬥耗費了他極大的體力。
“剛才要不是你,我還真就交代了。也多虧了你,我才能瞅準機會來個黑暗突襲。”“騷猴子”扭頭對我說道。
他站起身來,把匕首插進腰間的皮帶裏,看了看手上的手電筒,說道:“這手電筒質量真不錯,可能是探克的。不過再怎麼樣也應該挺不到一整天,咱們得抓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