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平台的邊緣,向海麵上看。這裏是比利幹的最西部,五根巨大的石柱有如手指一般從島嶼當中伸展出來,掠過我的頭頂,插入麵前的海水之中。這場景端的是詭異莫名,但在平台邊緣,懸崖的底部,傳上來一陣陣巨大的水流轟鳴聲,我把頭探出去向下觀看,卻看到懸崖下麵,五根“手指”圍繞的海域,水流異常湍急,我甚至能感覺到大浪所激起的勁風夾帶著涼涼的水花吹打在臉上。我回頭衝著“騷猴子”說道:“不就是浪頭大一點嗎?哪裏有什麼’神跡’了?”
“騷猴子”躺在一塊石頭上,用手指伸進嘴巴裏摳牙縫,說道:“你往懸崖下看,仔細看。當心哦,人別衝出去。”
我於是往懸崖下,最靠近懸崖的地方看去。
我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輪廓。
這片懸崖其實是一個反15度角,加上懸崖上遍布凸起的石塊,那個黑色的輪廓我隻能看到一個邊緣。但即便是邊緣,也讓我覺得驚駭。
似乎是一個黑洞,還是一個不安分的黑洞,不停地流轉吞吐,就好像黑色的星雲一樣。
我吃驚地睜大眼睛,回頭看了“騷猴子”一眼,說道:“這……這什麼玩意兒?”
“騷猴子”拍拍肚皮,起身走到我身旁,往懸崖地下看了看,“嗯”了一聲,說道:“有興趣下去看看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騷猴子”挑了挑眉毛,晃著膀子走到另一邊,也就是剛才我們出來的那個洞口旁的山壁旁,突然一個墊步擰腰,如同猿猴一樣抓住山壁上的岩石,開始往上爬。爬了幾下,他回頭衝著我招手,示意我也跟過去。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跟過去和他一起爬。很快我就後悔了,這麵懸崖極其地陡峭,有些地方甚至都呈反向的角度了,而且爬著爬著方向就變成了斜上方,回頭就能看到波濤洶湧的海麵,和衝擊在岩石上的白色浪花,甚至能感受到浪花的餘勢擊打在背上的涼意。要不是我剛剛飽餐了一頓,並且休息了一會兒,手略微一鬆勁就會掉下去。
大概一刻鍾後,我實在受不了了,大叫:“猴子!騷猴子!到地方了沒有?我……我快不行了!”
“騷猴子”回過頭來,一臉鄙夷,隻對我說了一個英文單詞:“quicky。”然後他幾個縱躍,消失在我頭頂的山頂平台上,然後探出頭對我說道:“快過來吧。”
此時的我已然有些脫力,連忙抓住懸崖邊長出的一棵樹,然後蹲在橫長的樹幹上,晃晃悠悠試圖站起來,然後跳上去去夠“騷猴子”伸給我的手。
我知道一旦沒夠著,或者“騷猴子”沒抓住,我就有可能直接掉下去摔死,但我雙臂酸麻到了極點,實在是沒辦法了。
可就在我站直的一刹那間,覺得腳下一沉,那棵樹因為承受不住我的分量,歪了。我心裏頭一凜,連忙雙手拚命擺動,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暗想必須跳了,再不跳必死無疑。可雙腿剛一用力,就聽沉悶的、“哢”的一聲,樹幹折斷,我絕望地慘叫一聲,人就要往下墜落。
眼看就要歇菜,我右臂一緊,被人牢牢抓住。抬頭一看,“騷猴子”雙腿纏在懸崖邊的藤蔓上,人整個倒了過來,雙手抓住了我的臂膀。剛才他看到我這邊情況不對,反應也是迅速至極,立刻采取這種姿勢及時抓住了我。
此時的“騷猴子”也是臉色鐵青,看樣子他也感覺到危險無比了。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我說道:“你他媽別愣著,左手找個地方抓,減輕我這邊的壓力,否則咱倆都要完蛋。”說著,他開始扭動身體把我往懸崖邊上甩。
而我發現,他腳上纏著的藤蔓,也有鬆動的跡象。
命在頃刻的我心髒狂跳,剛才的疲勞也被一掃而空,手腳亂蹬著終於被我抓到剛才斷裂的樹的剩餘部分。這一回我就好像即將溺斃的人抓住一快浮木一樣,發了瘋一樣抓住,“騷猴子”也立刻放開我,自己反了上去。
而我則雙手死命抓住殘樹,應該是腎上腺素的功勞,這回我感覺不到疲勞了,滿腦子都是對於死亡的恐懼。
“騷猴子”在上麵叫道:“你隻能靠自己了!屌絲浩,你想想看,你要是死在這裏,虧不虧?迪拜去玩過嗎?我告訴你,那裏的七星帆船酒店,超讚!從這裏出去後,我就帶你去。在那裏你乘電梯就能欣賞到十幾米的水族箱,780平米的房間,讓你感受當阿拉伯親王的感覺。那個叫小雨的,你牽過她的手嗎?想不想和她一起去?還有紅燈區,我告訴你,歐洲的紅燈區比泰國什麼的都棒,尤其是荷蘭,作為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