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偶爾會傳來一陣狂笑,讓我感覺這裏也有可能是一家精神病院。這是一個讓我更加絕望、恐懼的結論。難道我已經是個精神病了?小雨當初的離開讓我發瘋,其實後麵我所經曆的、所看到的許多東西,都是幻覺或者臆想,包括“騷猴子”包括比利幹,還有“瘋狗”他們,我一直就在精神病院裏?
有可能的,完全是有可能的。比利幹,以前從來就沒聽說過世界上有這麼一個地方。
可是,臉上的這個麵具怎麼解釋?
我用後腦勺撞牆,可是根本想不明白這些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我有些昏昏欲睡時,忽然那個喇叭裏傳來了一陣聲音。“屌絲浩,嘿,聽得到我嗎?”
我立刻睜大了眼睛——是“騷猴子”!
我連忙調整姿勢,腳衝裏,頭衝外,然後把頭探出去,一直伸到床底下,湊到喇叭旁。
“騷猴子,是你搗的鬼嗎?趕緊放我出去!”
喇叭裏沉默了一陣,“騷猴子”用一種極為陰沉的語氣說道:“對不起,你暫時是出不去了。”
我一聽這話,馬上飆了句極難聽的髒話,說道:“你為什麼要害我?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你等著,別讓老子有機會出去,等老子出去了,殺光你全家!”
“騷猴子”“嘿”了一聲,說道:“屌絲浩,也難怪你生氣。本來想現在和你仔細溝通溝通,告訴你些事情,看樣子還不是時候……我現在隻能告訴你,要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呆著。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出去的,出去的時候,不要傻逼一樣衝在前麵,躲在後麵一點,要學會怎麼打黑槍、做縮頭烏龜。熬過這一關,你就是最牛逼的人之一,到時候,比小雨更好的女人,都會主動撲上來。”
這番話說得我一愣一愣的,說完我更懵逼了。
“你把話說明白了,你他媽最不靠譜了,我居然被你這種人渣忽悠,喂,你還在嗎?人渣猴!喂喂!”
可是接下來,任憑我衝著喇叭如何嘶吼,“騷猴子”都不再說話。我又吼了兩下,猛然間就覺得身體一麻。
又通電了。
我本能地慘叫起來,幸好這次電擊持續的時間很短,但我還是驚弓之鳥一樣從床上跳了下來,在床與鐵柵欄之間極為狹小的空間裏靠牆而坐,渾身發抖。
“別囉嗦了,否則就通電三分鍾,直接把你電成烤乳豬。”喇叭裏傳來一個陌生而凶狠的聲音。
我不再言語,隻能呆呆地看著鐵柵欄門外,期待“騷猴子”嘴巴裏,那個會救我的人出現。
盡管如今的我根本無法確認“騷猴子”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就這樣,我隻能蜷縮在狹窄逼仄的牢房裏,一個最逼仄的角落裏,焦躁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身處絕境並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脫離絕境。
漸漸地,心裏的焦躁再度無法克製,我又狂嚎了起來,不顧一切地踢打鐵柵欄門,可踢了幾下,對於電擊的恐懼,促使我停了下來,坐回原地。
我側耳傾聽,希望外麵能有聲音,哪怕是先前的那種神經質般的狂笑聲,也是好的。當狂笑聲真的響起時,我就像發現了救命稻草般衝到鐵柵欄門前大叫:“誰在笑?告訴我你在哪裏?你是怎麼進來的?”
沒有任何反應,隻有尖利的笑聲,在走廊中回蕩。
看樣子,關押在這裏的人要麼已經被這種牢房給逼瘋了,要麼就是被電擊這種手段給馴服了,不敢再亂說一句話,連喊一聲都不敢。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有人再度送來了餐盒,並且把舊的餐盒收走。我問他們:“什麼時候放風?什麼時候放風?什麼時候放風?”
此時的我隻剩下最後一絲念想,脫離這個空間,哪怕是暫時的也好,找個人多的地方和別人說兩句話。
可我連問了十幾遍,那兩個獄卒根本連回答都懶得回答我,收起飯盒推著手推車就要離開。我著急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看見個活人,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我把手伸出了鐵柵欄,試圖抓住他倆其中的一個。
那人回過頭來,丟給我一個威脅性的眼神,我立刻就想到了電擊的恐怖,馬上縮回手來,退到床上,驚恐地看著他嘴角掛著冷笑離開。
沒有窗戶,感受不到晝夜交替,沒有能夠交流的人,連說話都找不到人。
我崩潰地大叫、大哭,叫累了哭完了就蜷縮在床與鐵柵欄之間的空間裏睡覺,可又睡不踏實,身體一靠上鐵欄杆或者鐵床,人就會驚醒。過了很長很長時間(3天?5天?哦,可能是5天,因為吃了十幾頓盒飯,每頓盒飯的菜都一模一樣,以至於從這裏出去後,我看到炸豬排就想吐),當我逐漸確認隻要我不“作”,鐵床和鐵柵欄是不會通電的後,我才敢躺在床上睡覺,才敢扒著鐵柵欄門,無聲無息地盡力往外麵探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