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出去”三個字讓我心髒“砰砰砰”地狂跳起來。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接槍,手剛拿到槍,還沒拿穩,對方就鬆手了,結果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血刃,被關了這麼長時間,你他媽果然廢了。”“黑口罩”一邊蹲下身子撿槍,一邊說道。語氣裏又是不屑,又是歎息。
就在這時,猛然間另外一陣腳步聲從鐵柵欄門外的另一頭傳了過來。“黑口罩”臉色一變,拿起槍也沒來得及遞給我,四下一踅摸,居然抱住鐵柵欄門上的鐵條,開始往上爬。
這鐵柵欄門其實很光滑,不算很好爬,但他“噌噌”兩下輕而易舉地就爬了上去,並且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立刻雙手扒住鐵柵欄,拚命想往外麵抬頭看,徒勞地去找“黑口罩”的身影,生怕越獄的希望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奇妙莫名。就在這時,一個我所熟悉的獄卒出現了,二話不說就用手上的警棍捅我,把我直接捅得坐在了地上。
他說了句英語,我沒聽懂。說了第二遍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是:“看到剛才那個家夥了嗎?”他指的應該是“黑口罩”,但我裝傻假裝仍然沒聽懂,這家夥開始暴跳如雷。
他嘴巴裏又開始飆英語了,語速極快,很難聽懂,但我還是聽到了幾個單詞,其中一個是“電擊(electric shock)”,還有一個是“殺(kill)”。估計他是威脅要電擊我,宰了我。
我隻能冷冷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獄卒滔滔不絕,如同潑婦老太婆那樣喋喋不休了兩分鍾才停下來,一邊用警棍敲著鐵柵欄門,一邊看著我。
他的眼神很惡毒,肯定是在琢磨整我的法子。
過了一會兒,他嘴角一咧,展現出一個奸笑。隨即,他的身子往外一側,似乎是在鐵柵欄門外的一側按了幾下什麼按鈕,然後隻聽“嘀嘀”的兩聲,鐵柵欄門開始往右移動了。
我入獄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鐵柵欄門被打開。可是我並不高興,相反非常害怕,因為那獄卒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他要往死裏弄我,我會被他整得很慘。
我本能地往後退,爬上了床,驚恐地盯著這個獄卒。
就在這時,原本氣勢洶洶要衝進來的獄卒忽然收住了腳步,拿手往臉上一抹,臉上產生了疑惑的神情。隨即,他抬頭一看,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驚愕,隨即他張嘴就要喊。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黑口罩”從天而降,一腳就蹬在獄卒的頭部。獄卒腦袋撞在牆上,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身體就倒在地上。然後我就看見他的身體開始僵直不動,然後開始抽搐,並且四肢有節奏地打開,做一些奇怪的動作,好似躺著在跳一種奇怪的舞。
“黑口罩”這一黑腳太狠,直接把獄卒的頸椎給踢斷了。我在網上看到過一段監控視頻,是兩人為搶一個車位鬥毆,結果其中一個頸椎被對方一腳踢斷而死亡,那個死者中招後最初就是這個表現。
我驚駭地看著“黑口罩”和那個獄卒,“黑口罩”卻立刻就把獄卒給拖進了牢房。
“日他娘的,這裏又悶又熱,我趴在上麵流了兩滴汗滴進這小子脖子裏,被他發現了。幹脆要了他的命。先在你床底下藏一藏。”他一邊說,一邊把還在抽動的獄卒強行塞進了我的鐵床底部。那獄卒還在床底繼續抽搐,發出一陣陣聲響,但越來越弱。
我驚恐地盯了盯鐵柵欄門外那個監控攝像頭。“黑口罩”發現了,說道:“我趴在上麵的時候,已經把信號線給弄斷了,你不用擔心。再說,監控室裏有幾百個監控屏要盯,他們這幾個人忙不過來的。”
然後,“黑口罩”用一種輕蔑而奇怪的眼神盯著我,說道:“血刃,在這兒關了十幾年,你好像真的完全頹了。你這樣不行,得趕緊恢複。你要知道,咱們老大隻要有用的人,你現在這樣,以他的脾氣,會拿你喂狗。”
我“嗯”了一聲,傻逼嗬嗬地看著“黑口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黑口罩”拍怕我的肩膀,從腰上取下剛才我看到過的那把魯格手槍,塞到我手裏,然後退出牢房外,閃到一旁,很快,鐵柵欄門重新關閉。“黑口罩”說道:“行動的時候,多殺兩個,讓老大知道你還是以前那個血刃,懂嗎?”可我依然傻兮兮地看著他,他歎了口氣,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