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反抗,好從這廝手上逃出一條命去,可是剛才我自己身上的傷也非常重,根本就沒有機會。
於是,我也隻能聽天由命。
深一腳潛一腳跑了大概有15分鍾,前麵有個大概5米多高的斷崖,崖壁上有個洞穴,“軍刺爪刀”衝到那裏,一把就把我推了進去。
此時我們兩個已經都完全脫力,都靠在洞壁上不斷地喘息著。
我看到,“軍刺爪刀”的身子底下,出現了一灘鮮血,血泊還在不斷地擴大。
他臉色蒼白,舉著刀對我說道:“你他媽不要過來,過來老子就剁了你!”
我低頭看了看還在冒血的、兩側肩胛骨下的兩個傷口,暗想,過來個屁,我倒是想過來剁你,可惜我的傷也不輕。
說老實話,我也是失血過多,整個人也一陣陣地犯迷糊。但生怕人一昏過去就會被“軍刺爪刀”乘機殺掉,因此強撐著精神,看著對方。
“軍刺爪刀”也盯著我,口中不斷地在說話,很多話我聽不見,但有些我還是聽明白了。
“在這個洞穴裏,我殺過17個人,全都埋在這下麵了,哈哈……”一邊說,“軍刺爪刀”一邊用力拍著身子底下的泥土,這表情看得我汗毛根直豎。
“其中9個是女人……那些女人大部分都很醜,沒意思,要不是我饑渴得太久了,真是不想碰她們。隻有一個穿著粉色毛衣的,長得很好看,我想第二天再爽一下,所以沒殺她……可是這個沒良心的居然逃跑了,辜負了我的好意,於是我拿刀丟她,刀刺進了她的背心,她還是跑了,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我心頭一凜,立刻想起剛才在森林中逃跑時,絆倒我的那具女屍,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但從碎片上看,的確是粉紅色的毛衣。
眼前這個家夥,居然是個變態殺人狂?
“你……你是佤邦聯軍的?克欽獨立軍的?還是林明賢的人?”我問道。
“軍刺爪刀”冷笑道:“都不給我槍,我就混在他們隊伍裏殺人玩。我跟他們說,跟著你們一不為錢,二不為槍,隻是覺得殺人很爽。他們都不給我槍,隻給我刀,還處處防著我。沒關係,和用槍打比,用刀殺人更過癮!”
我隻覺得一陣陣的寒意從脊梁溝這裏透了上來。
“軍刺爪刀”意猶未盡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剛才追你的這幫人,在瑞麗市就盯上你了。你還記得那幾個想把玉硬賣給你的人嗎?”
我猛地一凜:果然!
先前在瑞麗市裏,有幾個人試圖把玉強塞到我手裏,我不收,他們還惡狠狠地瞪了我幾眼。後來還是那個死鬼宋凱提醒我,這幾個是緬甸人。
剛才在被追殺時,就認出那些追殺我的武裝分子裏就有幾個上麵所說到的緬甸人,現在被證實了。
“軍刺爪刀”的語氣異常冷酷:“在緬北、金三角,要養兵拿槍,要麼販毒,要麼綁架,要麼開賭場。他們就是專門綁人勒索贖金充軍費的。瑞麗市就這麼大,出現陌生人立刻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而且他們觀察下來,估計你是要偷渡的,身上肯定有現金(我暗想:眼光真毒),於是一直跟蹤你,到了邊境地帶下手。他們在賣玉給你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我當時就想著:你筋肉紋理這麼清晰,下刀一定很爽。我在腦子裏,已經把你切割了十七八遍了。哈哈!”
這家夥最後一句話說得我寒毛直豎。我隻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楊文元。”
“中國人?”
“嗯。”
“你傷在哪裏?要不要給你看看?”
“去你媽的,你打什麼注意我不知道嗎?”
我冷冷地看著楊文元,心裏麵迅速盤算著:麵對這樣一個惡魔,要想保住自己這條命,必須殺了他。我暗地裏試圖起身,但發現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
“嘿嘿,咱們現在玩個最刺激的遊戲。”楊文元的臉上綻放出一種非常奇怪的笑容。
“什麼?”
“誰先恢複體力,先恢複的人,就把另一個給殺掉!”
我們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互相僵持著。期間,我和他都曾經幾次試圖站起來,但都發現自己的力氣還沒有恢複,根本無法支撐起身體接近對方、殺死對方。
外麵的天漸漸暗了下來,楊文元的身影在我眼中逐漸模糊起來。或許是有了黑暗的阻隔,我開始覺得,這個殺人惡魔的威脅似乎並不是那麼近在咫尺了。
我開始犯困——實在是太累了,加上傷口失血過多,人必定會失去精神。我強撐著,但還是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陣陣地在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