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到如今,我即便想救她,也是無能為力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這樣搖搖晃晃地走了20多分鍾,“蜘蛛妖樹”樹冠的高度就已經在超過了我。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樹冠上無數枝條從樹幹中生長出來,盡頭垂掛著一個個果實,小的就好像大拇指,大的有如人頭。
人頭?說起來這形狀還真的挺像人頭的。不會吧?
我想看看仔細,可是紅光太過刺眼,而且距離太遠,也實在看不清楚,我隻能繼續往下走,又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鍾,終於到了“穀底”。
我一腳踩在了“蜘蛛妖樹”的一條根上,然後向樹幹那裏看去。
這場麵相當詭異、恐怖而恢弘。
一塊上千平米的平麵上,布滿了閃動血紅色光芒的樹根,就好像一條條被剝了皮的蛇一樣,鋪滿了穀底的地麵。一具具蜷起的屍骸,就好像被蜘蛛網黏住的昆蟲一樣,在那裏靜靜地呆著,有些已經幾乎就是布片包裹著的白骨。
而且,我發現這些屍骸幾乎被“蜘蛛妖樹”樹枝纏繞,許多樹枝甚至鑽入了這些骨骸的裏麵,從肋骨、盆骨、頭骨上的眼眶這些地方鑽入,然後緊緊纏繞著這些枯骨。而在這些枯骨旁邊的樹根上,還長出許多類似於蘑菇的東西。這種蘑菇完全就是黑色的,就像刷了黑漆一樣,有些頂部還破裂開來,裏麵散發出一種非常刺鼻的味道——沒錯,就是先前聞到的,類似於油漆的味道。
這到底是什麼?難道那些“香蕉頭”的種子就是這裏?它們像蒲公英一樣從這裏出發,飄散到各個地方尋找適合生長的母體,然後吞噬母體,成為怪物?
如今,我就在這些怪物種子間摸爬滾打,“斜疤”塞給我的“免疫藥”還能不能讓我挺住?還有“極光”她……暫時怕是顧不上了。
而在穀底的正中心,“蜘蛛妖樹”的樹幹在那裏佇立著,能夠看到樹幹上的條紋,以及極為龐大的樹冠。
這棵“惡魔之樹”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還真想湊近了看看。
可惜這路實在不好走,因為樹根鋪得實在是太密集了,造成穀底完全是坑坑窪窪的。要想往樹幹那裏前進,隻能手腳並用,連爬帶走。
我努力避免碰上那些屍骸,但有時候剛剛從一個幾條樹根構成的坑裏爬出來,迎麵就能看到一具甚至幾具屍骸,有一次居然是三具屍骸相擁著蜷成一團,那感覺相當淒慘而恐怖,我當時幾乎要鬆手跌回去。
走著走著,我發現“極光”不時地在搞些小動作。有一次,在從一個坑裏爬出來時,她會故意拽我的腳踝一下。還有一次,她用腳尖踢我腿肚子。我回頭去看她,她會衝我眨眼睛,但我實在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後來“斜疤”和“羅文英”看出了點兒端倪,“羅文英”冷冰冰地道:“小姑娘,你走最前麵吧。我看這位小兄弟很喜歡你,三天兩頭要回頭看你,你走前麵,他就能一直看你了。再說你這麼美的背影,給我這個老頭看也是浪費,讓他看個過癮就好。”
“極光”起先裝作沒聽見,但“斜疤”喝了聲:“聽見沒有!”她無奈,走在了我的前麵。
距離樹幹越來越近,“蜘蛛妖樹”上的細節也愈發清晰。我越來越發現,所謂的“蜘蛛妖樹”可能根本就不是一棵樹,而是別的物種。它“樹幹”上的條文密密麻麻,而且是螺旋狀擠在一起,仔細一看,居然有些像人的頭顱,甚至連表情都能看清——一個個愁眉苦臉閉著眼睛,就好像剛剛被砍下來一樣。
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樹根”這裏的屍骸,與樹幹上的人頭紋是一一對應的——“樹根”這裏每多一個冤魂,那麼樹幹上就多一個人頭紋。
當距離“樹幹”不到20米時,我也終於看清了樹冠上所結果實的真麵目。
當時我剛從一個“樹根”構成的坑裏爬出來,看清楚後幾乎鬆手再次跌回去。
沒錯,那也是人頭,這棵樹結出的,是所謂“人頭果”。
而且,這些“人頭果”的麵目幾乎一模一樣——下巴這裏又尖又長,活像鞋拔子。
刹那間,我就覺得背脊這裏一陣陣的涼意,似乎背後有一個魔鬼,正在露出自己猙獰的麵目和利爪。
回頭看去,“羅文英”也已經下到“樹根坑”裏,正抬頭衝著我露出“蜜汁微笑”。
“看啥呢?我有啥可看的?多看兩眼前麵的美女,提神醒腦。”“羅文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