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煙霧彈“砰”的一聲爆裂開來,裂口處升騰起橘紅色的煙霧。有了煙霧的保護,“斜疤”自然一時奈何不了我,於是我順利到了“極光”身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抱起來就衝向旁邊,試圖與“地獄犬”的人彙合。
我一邊跑一邊暗罵:哪個缺心眼扔的?這東西雖然不是殺傷性武器,但扔到我眼前炸開,還是會要人命的。應該是“狼心狗肺”,這家夥真是沒心沒肺!
低頭去看懷裏“極光”的傷勢,發現她是左邊鎖骨下麵有一個彈孔,血肉模糊的還在湧血——“斜疤”當真歹毒,這槍傷其實足夠致命(肺部肯定損傷了),但一時之間卻還死不了!
我腳高腳低地往“蜘蛛妖樹”的邊緣部位跑,那邊也已經有兩條“地獄犬”落到地麵上,準備過來接應。
“伏低身子!”
“別傻逼一樣挺胸疊肚啊!”
“再快一點!”
對麵那兩位一邊叫,一邊跑過來。我心裏麵一陣狂喜:有救了,這回有救了!
可猛然間,那兩人就都一動不動了,並且開始抽搐。我還在驚駭,卻發現他們的嘴巴裏鑽出兩根閃著紅色光芒的“樹根”來。
隨即,這種紅光樹枝,準確地說,是“蜘蛛妖樹”的觸角,從這兩位七竅的其他六竅鑽了出來。
我睜大眼睛看著,連挪動腳步都忘了。
接下來,兩具屍體被“樹根”給舉了起來,或者說,已經幾乎沒有任何生機的軀體,整個被掛在了半空中。
非但如此,我發現,在靠近整個“穀底”的邊緣地帶,“蜘蛛妖樹”的樹根都在往上翹,就好像一張大餅鋪在鍋底,如今大餅的邊緣全部上翻,開始要把大餅中心的空間被包裹起來一樣。
隻不過,這張大餅是血紅色的,閃著熒光,上麵還有許多“樹根”狀的東西,以及詭異的,還在扭動的屍骸,以及幾個活人。
邊緣樹根不斷上翻,不斷上翻,當我腳下踩著的這片也開始上翻時,我終於站不穩了,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我意識到,繼續往穀底的邊緣跑已經不可能了。現在隻有一條逃生之路——朝著樹幹跑,然後爬著樹幹到頂端,再看看有沒有機會逃出生天。
我隻能往回跑。
而那些“地獄犬”們一看“蜘蛛妖樹”起了如此詭異驚人的變化,也一個個都驚呆了。當他們意識到“蜘蛛妖樹”的意圖後,一個個都大喊起來。有的開始往樹冠上方,還沒合起的口子裏扔手雷,還有幾個距離“穀底”近的索性就往裏麵跳。
最終,當原先“樹根”的邊緣在“蜘蛛妖樹”樹冠的上方閉合,形成一個“空心湯圓”時,有大概5條“地獄犬”跳了進來。其餘隻能在“湯圓”外麵咋呼,但我已經聽不到了。
此時我抬眼四顧,隻覺得渾身冰涼——這感覺有點像孫悟空鑽進了大魔王的胃部,四壁血紅,還有些活死人被“黏”在上麵。而正中心那顆“蜘蛛妖樹”的樹幹上的樹冠,此時所散發的紅光似乎更盛了。
更要命的是“斜疤”應該也藏在樹冠裏吧?我勒個去,今天十有八九是過不了這一關了。
不過等死也不是辦法。我抱著“極光”勉力向樹幹走去。
“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在我腳邊炸開了花,我全身一抖,幾乎跌倒。趴在地上足足有三分鍾,才敢繼續走。
我沿著“之”字形走路,並且不停地調整速度,增加“斜疤”瞄準的難度。可走了沒多少路,又是“砰”的一聲,一個子彈“嗖”地從我頭頂躍過,打在了我身後。
我僥幸之餘,內心生起一絲疑惑:之前“斜疤”都是百發百中,怎麼到了我這裏久連續三槍都沒有打中?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如今我一門心思就是帶著“極光”逃生。
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醒了,正呆呆地盯著我看。由於臉上還戴著麵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眼神似乎很複雜。
她張口說了一句話,大概十幾個字。
我沒聽清,估計是問我為什麼要救她之類。
“我很賤,我喜歡你,你越虐我我越喜歡你。救不了你,和你死在一起也是好的。OK了吧?”我隨口答道,卻聽見“極光”的嘴巴裏發出一陣不屑的冷笑。
於是我隨口又補了一句:“誰叫你長得和小雨一模一樣,你到底是不是小雨啊?”
這句話一出口,我發現懷裏“極光”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即她開始掙紮,要從我的懷裏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