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剛才我看的那張照片,隻不過上麵被他劃了個紅圈。紅圈裏是一個頭發散亂的姑娘,坐在地上,扭頭張望著。乍一看她其實很不起眼,但仔細一看,我的兩個眼睛立刻就呆呆地盯著她,再也挪不開了。
過了好幾秒鍾後,我才給“騷猴子”去了條微信:“她……她是小雨,林雨哲?”
沒錯,這個女孩子的麵部不是很清晰,但她的身形,還有她的打扮,就是我腦海中所記住的、小雨的模樣,簡直分毫不差。小雨最喜歡穿黑色T恤和一步牛仔裙,而海市蜃樓中的那個女孩,也穿著那樣的衣服,而也隻有她,才能把黑色T恤和一步牛仔裙穿出這樣別致的風韻來。
這一次,“騷猴子”發過來一段語音:“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咱們得去瑙岡才能明白。不過瑙岡航空公司公布的NG350失蹤乘客名單裏,有個名叫Linda的女性乘客,你得注意了。”隨後,“騷猴子”就發給我一張照片,是乘客登機資料的黑白複印件,我一看資料裏的頭像,心裏麵頓時就是一陣激動。
是她!沒錯,就是她!小雨!
不但是五官的長相,連眼角眉梢的神態,都一模一樣,和2年前她從我前東家離職時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她到底是小雨,還是那個’地獄犬’裏的極光?”我問道。
這一次,“騷猴子”沒有回答我。
我接連發了好幾個問號,“騷猴子”都沒有理我——這一回,輪到他搭架子了。氣得我直想摔手機。
“你先和那個妹子玩上兩天,我也做一下準備。3天後,等你回上海了,我再來找你。”“騷猴子”發來這樣一段語音後,就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接下來的3天,與我而言簡直度日如年,白天我陪著劉穎在普陀山各個風景名勝晃悠,吃海鮮、素麵,還燒香拜佛。晚上我就在網上拚命地查找關於NG350的資料,還有瑙岡內戰的最新局勢。
我發現,有些人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暫時不會再去想她,但一旦確信你還會見到她時,心裏麵仍然會激動,會巴不得立刻就能見到她。
小雨到底和極光是什麼關係?海市蜃樓中所幻現的,應該是2年前它剛出事時的場景,那麼現在是怎樣的?她還活著嗎?我去那裏,還能找到她麼?
這些問題想得我夜不能寐,往往次日和劉穎出去玩也沒有什麼精神。到了第三天踏上返回上海的歸途時,她終於發飆了,我倆就在客輪上大吵了一架。一到了上海,她就丟下我自己攔出租車回去了。
我也不以為意,回到住處,同時不停地給“騷猴子”發微信,問他何時出發。
“明天。”“騷猴子”最後回複道。
第二天上午,“騷猴子”給我打來個電話,要我馬上下樓。我下樓一看,隻見他坐在一輛奧迪Q7的駕駛座上,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有一位——居然是“狼心狗肺”。
我遲疑了一下,“騷猴子”把頭一擺,示意我上車。
“怎麼樣?那妞幹著爽吧?”一上車,“狼心狗肺”就對我說道。
我沒有理他,隻是盯著他看。
“誒?不用吃驚,其實我一直就是個臥底。現在幹脆就直接跟著猴哥混了。”
“主要是極光死了,你覺得呆在’地獄犬’沒意思了吧?”“騷猴子”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地說道,“不過你倒是說說看,極光到底哪裏好,你這麼愛她?胸大?顏值高?還是活好?”
“狼心狗肺”說道:“那可是我女神,我就是喜歡她,為了她願意幹任何事情。這種感覺,你是知道的吧?”說著,“狼心狗肺”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後排座位上的我。
“得了吧。昨天晚上你去幹嗎了?屌絲浩一個星期都沒得手的妹子,你一夜幾次?”
“那不過就是個發泄,誰還沒個生理需要了?對吧?咱浩浩也是有需求的,隻不過你跟他說他失蹤已久的女神不但還活著,還可能在瑙岡,他一想到能見到她,其他女人就都是浮雲了。我是知道,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極光了,那就隨便來唄。”
我聽著這兩個人在那裏胡說八道,越說越露骨,心裏麵卻在想自己的心事:這一次去瑙岡真的能見到小雨嗎?
吳淞客運碼頭登上一艘遊輪時,我給趙天明發了條微信,就說有急事要辦,請假一個月。趙天明幾乎是秒回:“可以。”
遊輪在當天夜裏出了長江口,我躺在客艙裏,卻被“騷猴子”和“狼心狗肺”叫起。三個人走到船尾後甲板那裏,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一個很大的塑料箱,打開一看,裏麵是三套潛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