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自己的夏家,恪守本心,守護著一方人群,可到頭來能夠換來什麼?恐怕就是自己的父親也說不出所以然吧?
“老爺子,我或許明白了您的傷痛,即便是我也有類似的感覺,可即便如此又該如何?這個世界並非我們這極少數的人能夠改變,它擁有屬於它的必然性,即便要更改也應該是生活其中的大部分人的意願。”
“不錯,我同意你的觀點,可你也要明白,生在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就不能按照常理來推論,何況是我們呢?”
“那就讓命運來安排一切吧。”
“好,說得好,就讓命運來安排一切吧。”
弗蘭特深表讚同,隨即將戴在頭上的頭盔摘去,扔向一旁,手中的長劍橫掃,帶出一道鋒銳的劍芒。
“老了,不中用了,這個世界終究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就讓我看著你們將其改變,也許那一天不會太遠吧?”
他凝神,氣勢在那一刻不停的拔升,甚至隱約能夠看到,他的身邊,出現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白色光芒,那赫然是劍意達到某種程度才能出現的力量。
麵對如此力量,夏濤怎敢托大。
他的身體周圍,濃鬱的火元素開始瘋狂的運轉,而後向他彙聚,並且隱隱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道火元素屏障,不僅如此,便是那手中緊握的火焰長劍也在頃刻之間火焰升騰。
當兩人的氣勢達到某個頂點的刹那,兩人同時動了。
他布滿傷痕的長劍劃破了漆黑的夜空,直逼對手而去,那份鋒銳,更是將周圍的空氣撕裂,出現了片刻的空間塌陷。
那火焰長劍灼熱逼人,帶著無以匹敵的氣勢,將漆黑的夜空點燃,那狂熱的溫度,仿佛連周邊的空氣都開始融化。
刹那之間,兩柄劍意與力量達到頂點的長劍碰撞在一起,劇烈的力量波動形成一股氣旋,以兩人為中心向外擴散。
那狂躁的力量竟是讓夜晚的蟬鳴都瞬間停止,一時間,竟是安靜的可怕。
弗蘭特眼中光芒大放,雙手發力,將夏濤的長劍挑起,並迅速轉身,反手向對方刺去,那極速轉變的劍招快到令人不敢置信,快到令人窒息。
夏濤皺眉,但同樣迅捷的他隻是瞬間便做出了應對,那火焰升騰的長劍反向旋轉,將劍身向下,擋住了刺來的長劍。
旋即,兩人再一次拉開距離,而後徑直向彼此衝去,可這一次,卻不帶有任何花哨的技藝。
近了,近了。
兩把長劍劍尖觸碰,卻因為彼此力量的牽製而向一側落去,可即便如此,還是貼著彼此的劍身向對方刺去。
那鋒銳恐怖的劍意,令人顫抖。
那炙熱無比的火焰,令人窒息。
而隨著長劍深入,兩人終究是錯開彼此的身體,背對著背,站在對立的一麵。
“嗯。”
一聲悶哼響起,赫然看到夏濤的左臂一道鮮血飆出,他的身體更是一陣踉蹌,半跪在地上,便是手中那火焰繚繞的長劍也隨之消散,化為了漫天的火光。
可就在此時,卻看到弗蘭特兀自吐出一口鮮血,那鮮血似有目標一般,噴在了手中那布滿傷痕的長劍之上。
隨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上,一道清晰可見的傷口,奈何直到此刻,才留下鮮血,可見之前的那一劍有多麼迅速。
“嗬嗬,終於、終於解脫了,可我知道,這所謂的騎士精神並沒有因此消亡,因為它找到了適合它的主人。”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那笑容說不出的欣慰。
他雙手置於小腹,手中的長劍隨之插入地麵,而他則雙手死死的握著長劍,依靠這份力量站立著。
“就讓我站在離開吧。”
他輕聲歎息,這一番話說的很輕很輕,可不知為何,在場的所有人卻聽得真切,聽得清楚。
弗蘭特終究還是閉上了雙眸,那微微起伏的胸口也逐漸平息,可那嘴角的笑容卻未曾消失。
而他的坐騎,那匹高傲卻早已蒼老的白馬,在看到主人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四蹄翻飛,來到了主人的身邊,輕輕的在他身上蹭著。
那已然有些暗淡的雙眸流下了兩行淚水,它仰天長鳴,而後在眾人眼前,以極快的速度撞向了不遠處的粗壯大樹,瞬間斃命。
可為何它眼角的淚痕在這一刻卻更加清晰,仿佛連月色都不忍直視,更加暗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