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誒。”
那中年男人輕聲回應著。可是他的呼吸已經變得極其微弱,即便是這聲回應都變得弱不可聞。
他的胸口被右手緊緊捂著。可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擋鮮血順著指尖流下。那一簇簇的血液已經將地板染紅,更是在不住的低落中濺起細碎的血花。
“霸兒乖,不喜歡這份力量就不要強行使用。以後一個人要好好生活下去。爸爸不能在照顧你了。”
那中年男人依然笑著,可他的眼底卻有著閃爍著淚痕。雖然沒有任其流出,可是任誰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少年終究扔下了手中的剪刀,向父親跑去。可是在跑動的過程中,父親已經因為體力極度虛弱而栽倒在地。
近了,隻差一步便可以來到父親的身邊,感受到他那溫暖的臂膀。
可為什麼,任憑他如何搖動,任憑他如何呼喊,這個曾經最疼愛自己的男人卻再也無法出聲?
從此,他變得沉默寡言。即便家裏有很多老人願意照顧他,可他依舊不喜歡言語。永遠都是特立獨行的那個人,似乎與誰都格格不入。
也因為如此,他遭受到更多人的欺負。可他卻並沒有與他們起過太多的爭執。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誰說他是野種,根本就沒有父親。
而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聲音變得到處都是。哪怕是家裏人的孩子都在嘲諷他。就這樣一天一天。他一直壓迫著自己要忍耐。可人的變本加厲誰都明白。
因此,終究在某一天,這些謾罵,嘲諷他的人統統的死在了他的手裏。家族裏的老人開始對他有偏見,開始對他懼怕。但在懼怕的同時也對他的力量感慨。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那一場脫離家族的戰爭開始了。他也終究不曾想到會敗給那個老人吧?
那畫麵如電影版一幕接著一幕。痛苦,不甘,屈辱,種種負麵的情緒在這個少年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而隨著畫麵的深入,南宮霸終於忍不住雙手抱頭。因為劇烈的痛苦,他的全身開始出現了樹木被彎折的壓迫聲。
“不,把這記憶給我抹除。我不要看,我不想看,我不能看。你們不要逼我,都不要逼我好不好?求求你們好不好?”
他痛苦的嘶吼著,恐怖的叫喊著,直到最後痛苦的哭著。那由木頭組成的身體為何會有淚水流下?難道是因為無論你怎麼改變身體結構,卻都無法改變你是個人類的事實嗎?
作為施術者的南宮雨,同樣被眼前的畫麵震撼。他不過是想要利用幻術將這個人內心深處的東西挖掘出來,卻不曾想到看到了這樣痛苦的過往。
喚作是她又該如何?如果不是這一路上碰到了為自己解惑之人,也許她的下場終將會和他一樣吧?
不,甚至還不如他的下場好。因為自己比他更加倔強。
她輕聲歎息,終究還是將這畫麵去掉。因為她不願看到更多的痛苦,當然也不願讓他在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你沒有脫離南宮家族對不對?”沉積在痛苦中的南宮霸沉聲說道。
“不,我本來是脫離了的,隻不過後來遇到了一些人將我的困惑解開,我才會再一次回到家族。”
“是嗎?那你當真是比我幸運啊?如果當時有人能夠為我排憂解難,也許就不會有如今的我存在吧?”
“每個人的路不同。誰又能說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如果沒有人幫助我,為我解惑,恐怕我的選擇會和你一樣,甚至還不如你吧?”
“謝謝,你終究遇到了很多不錯的朋友。在這條前進的路上,你們即便將我們所有人打敗,也不一定能夠擊敗薩菲爾德。”
“我不明白?”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孩子,作為一個長輩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一回。殺了我吧。我的痛苦來自南宮家,就讓我的痛苦在南宮家結束吧。如果你們最終活著,希望你能把我的骨灰,哦,不應該說是炭灰吧。麻煩你把我的炭灰帶回家族,我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我想和父親在一起。”
“可是我不能殺你,因為我沒有權利殺人。”
“權當是讓我解脫吧。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許沒有贖罪的機會。變異的力量當真是強大啊。其實我很羨慕你。最起碼能夠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
“沒關係,我已經做好了決定。縱然我活下去也沒有半分意義。何況我已經困在你的幻術中,即便你不殺我,我也無法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