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垚,二十四歲,土木工程係隧道工程專業畢業。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石三土,可叫著叫著就轉了,成了十三土,再到後來就簡稱十三,甚至有人惡趣味的叫我土。
相對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十三的。
我有個光屁股長大的哥們兒,叫陳啟軍,人稱老九。要說我這身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關係最鐵的,就數他了。
二十二歲大學畢業以後,我堅信我會留在大城市開始我輝煌的人生。可是理想是豐富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在大城市裏渾渾噩噩的生活了兩年後,我還是被現實打回了原型,回到我們村,跟著做水泥工的老九幹活,好在跟我的專業沾點邊。
有時候我在想,我一個大學生,怎麼就混的那麼不值,竟然跟初中沒畢業的老九一起混,真是越混越不值。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
最近,一條新建高速公路從我們村子後的惡鬼坡上挖了個隧道穿了過去。
惡鬼坡是個很邪乎的地方,小時候老人常說,去哪兒千萬不能去惡鬼破,會被惡鬼給吃掉的。
可是我偷偷的去過好幾次,卻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而且那裏除了墳頭多點兒外,風景還是很美的。也不知道惡鬼坡這麼嚇人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所以得出的結論是,老人的話都是嚇唬小孩兒的。
前幾天,包工頭接了一項大活兒,就是為那段兒惡鬼坡的隧道做粉刷。雖然也隻是半截兒,但也足夠讓包工頭高興上好一陣子了。
給隧道粉刷是個高危險的活兒,如果遇到隧道塌方,小命兒說不定就交代在裏麵了。
包工頭兒很聰明的將這次工程全權交給了老九跟我。
老九是個賭鬼,外麵兒欠了一屁股的債等著他還。而這次包工頭給的錢也多,他就二話不說的接了。而我純粹是為了跟老九的哥們兒情。
一大清早夥計們就帶著家夥趕到了隧道口。
經過一番勘察,經驗老道的老九選擇從隧道中間開工。
如此的話,等我們弄到洞口,裏麵粉刷的地方也應該幹了,能節約幾天時間。
料粉和工具已經運到隧道中段。明明是三伏的天氣,可隧道中間卻陰暗潮濕的讓人直打哆嗦。
一陣風從洞口出來,夾雜這呼呼的怪異聲音,讓人忍不住汗毛都樹立起來。
負責另半個隧道的工友也是今天開工,和老九一樣選擇從隧道中間起步。
我們剛好在那裏碰麵。
隧道是條不回頭線,往後就是背道而馳,所以這是我們跟他們唯一一次的近距離接觸。
對方共五個人全是男的,看起來挺隨和的,見到我們就主動過來發煙,發煙的那人應該是對方的頭兒。
我不抽煙直接拒絕了,然後就看到他走向了老九。
那人笑問老九道:“兄弟,你怎麼也接這活兒。”
老九點上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沒辦法啊,要不是急用錢,誰會來這鬼地方。”
“是啊,我還聽說這裏以前經常鬧鬼呢!嗬嗬,我是不信那些的。不過看這隧道裏的土質……”
那人說著在牆上摸了一把,也沒見他怎麼用力,便立刻有土刷刷的掉落了下來,讓人看了有些心裏沒底。
那人打落手裏的泥土,繼續說道:“這地方容易塌方啊!老弟,你們可得注意點啊,那些人沒人性,幾百塊錢就讓我們賣命,自己不知道揣了多少進腰包。”
我專注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裏開始打嘀咕。原本我就不同意老九接這活兒的。可是他需要錢,作為兄弟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