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思念一口吞下去了,‘媽媽’兩個字在消磨。
“石垚!”忽然胃酸中一道聲音響起來。
我立即回神過來,這聲音也是能勾住我無限記憶的聲音,我現在脫離岩石可以轉動了,尋找那縷倩影。
我的兩顆眼球神經線連在一起,在胃酸中滾動著,在胃酸上食物殘渣中到處搜尋。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有些失望,看來是因為一個思念倒塌,另外起了一個思念,我都有些唾棄自己隨意。
可是一道倩影還是出現在我眼前,準確的說是一個手指頭漂著一縷模糊的影子。
但是我能瞬間分辨出來,這絕對是少女時期的餘蔓蔓,我心裏第二絕望的記憶。
“蔓蔓!”我知道我隻有眼睛不能說話,但是我還是用精神喊著。
我本以為她聽不到,但是她卻回應了我,道:“石垚那水很冷,冷得我一直用力都暖和不起來。”
餘蔓蔓是死於夏天怎麼會冷?
不過此刻的我信了,因為這人心的冷,我如此認為,我精神裏喊道:“你過來我們一起取暖。”
“過不去,過不去啊!”餘蔓蔓傷心的說著,她道:“我一個人在泡在水裏,一直等著你們過來陪我,但是沒有一個人來,清明節都沒有人過來看我一下,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急忙的道歉著,說實在這些年我記憶都封鎖在角落,說是忘記也沒差別,是夠對不起這個老友。
“對不起有用?我一個十多年的寒冷受苦三個字就揭過了?”餘蔓蔓咆哮著,聲音非常尖銳,像是冰錐刺到我心底裏。
我能聽見那無形的心髒破碎的聲音,我能感覺出來我情緒劇烈的波動,又是千言萬語卡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任由餘蔓蔓叫著,我沉默隨著胃酸流動,等我回神過來的時候,我的眼球已經被腐蝕了大半了,連接的神經線也在斷裂邊緣。
“你來陪我吧!”餘蔓蔓虛影忽然撲過來,連接著影子的哪根手指指甲劃過,神經崩裂開來,然後我思想一份為二。
胃酸一陣滾動,分成兩半的我順著腸子流出去,落在一片荒野之中。
“她是在野外排掉?”右邊的眼球問道。
左邊的眼球回答:“這不廢話?小爺要是剁了她不可。”
“她是媽媽。”右邊眼球喊道。
“媽個屁,小爺什麼時候有媽媽了?”左邊的眼球非常凶殘吼著,滾落排泄物向著遠方而去。
右邊的眼球泡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左眼,許久之後也滾落下來,但是隻是遠離排泄物,他望著陌生的荒野不思。
很久之後天上下起漂泊大雨,右眼隨著雨水衝向遠方,無意間再次遇到心中的兩個執念。
我的‘媽媽’那麼溫柔捧起隻剩下右眼的我。
餘蔓蔓走過來虛影凝實,留著淚水道:“石垚我等你好久去哪兒呢。”
“孩子,我的孩子啊!”媽媽眼淚滴滴答答落在手心,流進我心底,我感受到了那種心顫的苦澀,用轉有名詞來說是得償所願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