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去吧。”竹篙男望著格萊沙消失的方向,拉住了蘇丹的手,“也許,他本來就不應該成為一個魔巫,加入我們家族。現在這個結果,是他自己選擇的。你也可以走,蘇丹,你也不是何家的人,沒必要……”
“我不會走的。”蘇丹怒氣衝衝的說,“縱然我是一個女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拋棄同伴。算我看錯人了……”
這是瀑布水簾之外傳來一個沉重的男聲:“何況,我並不認為何家有什麼不好呢。”接著,一個矮壯的身影出現在水簾後。
“你是誰?”竹篙男大吃一驚,閃身堵在前麵。
“別著急。我沒有惡意。”來人又向前走了一步,跨進了水簾之內,讓竹篙男兩人能看到自己的樣貌。“在北煉堂與魔族戰鬥到家族最後一人。我不相信有這樣氣勢的家族會跟魔族有什麼勾結。”
竹篙男定睛一看,原來卻是在魔族強攻北煉堂時,最後剩下與竹篙男並肩作戰的那個教官,自稱老胡的。當時情勢危急,而且大家滿臉是血,相貌沒有太注意,但是老胡身上這套製服,竹篙男是認得的。
老胡舉起雙手表示沒有惡意:“其實我也是派來搜捕你們的,因為對這附近的地形比較熟悉。現在長老會已經對你們幾個下了通緝令。附近幾個魔煉堂都有接到,你們還是避避風頭吧。”
竹篙男和蘇丹都感激的點頭。
老胡的眼光往旁邊的魔族少女身上掃了掃,接著說:“有魔巫的地方你們是呆不下了。如果你們有交情過命的朋友……你哥哥,何晨曦,現在已經被送到裁判所了,審判卻要在一個月之後,聽說這一陣子外麵出了很多大事,長老會一時也忙不過來。話我說到這裏了,以後怎麼樣就要靠你們自己的造化了。保重!”
老胡說完,身形一擰,便消失在水簾之後。
竹篙男沉默半晌,突然發問:“蘇丹,六一在那裏?”
蘇丹也是一愣:“好像,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啊……”
“這個混小子……”竹篙男心中狠狠罵道。也不能怪蘇丹,一個可以隱形的人什麼時候離開根本沒有什麼人會注意到。
“五天前,那小子跟格萊沙說過一陣話之後就失蹤了,沒有使用魔偶一直,所以我追查不到他的下落。”阿樂向竹篙男帶點歉意的說。
“阿樂,你最近也要小心點。我怕他們找不到我們拿你開刀。”對於“身邊”最後一個夥伴,竹篙男心裏百感交集。現在應該怎麼辦?帶著這個魔族的白癡少女逃亡?何晨曦又該怎麼辦?適才老胡的話又湧上心頭——“如果你們有交情過命的朋友……”那麼,現在隻能去找他了……
遠處的山頂上,一對眼睛正饒有興味的注視這下麵的一切。
在附近的一條馬路上,格萊沙有幸搭了一截順風車,到達最近的一個城市。現在他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破的不像樣子,以至於在路邊睡了一夜之後,醒來時發現身前多了好幾塊錢。
也好。站在路邊想了半天,格萊沙撥通了一個公共電話:“喂,強子嗎?你在X市認識人不?我現在在這裏需要點錢……”
當然,強子一向是個有辦法的人。所以三天之後,格萊沙終於親身回到了這座闊別已久的城市。比起滿是魔巫勢力的其他地方,也許反倒是隻有這個混亂的城市對他而言是最安全的。
久別重逢,格萊沙和強子緊緊擁抱在一起。沒有經曆過九死一生的人不會理解看到親人朋友時那種感覺,至少,格萊沙的臉上絕不再是那副招牌表情。強子重重的擂著格萊沙的胸膛:“你小子肯定跑去應聘男女公關人員了是不是?沒把你賣到泰國割雞雞就不錯了!”
沒有回到自己的學校,格萊沙不知道自己這麼久沒有上課是不是已經被注銷了學籍,所以先住進了強子租住的小屋,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了。等格萊沙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