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理想的敗類和現實的俘虜4(2)(1 / 1)

然而,我的夢驚醒了,可是,秋,不屬於我。

不屬於我的葉子飄過我的季節,我的歲月由它掩埋起來並且一起腐爛。

我正在腐爛。

升活的機會如深秋樹枝的幾片秋葉,可怕地容易消失。把痛苦放在一顆心裏,再慢慢地爛掉。這是一種迷人的蠱惑。

還是這張雙人床。我躺在一小塊小塊的竹席上。在不直有多少朵花的一頂圓蚊帳裏。昨晚我還與東子試著計算過有多少朵花。今晚,東子說了要去摟他女兒睡。

隨便啦。我如此說,心卻很痛很痛。

這是朵好蚊帳,因為它有花。

白天下著一陣一陣的雨,天還是挺熱的。我看到一本書中一個上海出生的人說:我最想做的職業是沒有職業,我最想做的人是懶人。

窗口的射燈很聚光地照到床上來。透過蚊帳,那蚊帳的小花朵被放大了印在竹席上和我的胳膊腿上,在我身上的花朵很明晰。在竹席和有大葵花的靠墊上的花形很複雜。

音響裏正放著一張貓王的cd唱片,電視裏演著一個關於瘋人院的亂七八糟的故事。我的手裏拿著一本全國地圖。

我想又是新的一天。

歌裏的狼,電視片裏的老鼠都是英雄形象。我卻隻是個守望被三個女人瓜分著的一個男人的可憐蟲。

時間何其多,愛又何其少,東子,愛你痛兮,恨你痛兮,我的弟弟,我的東子。

黑貓睡覺了。芮兒從臥室裏走出來,她又坐進了電腦邊的老板椅裏,芮兒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盯著屏幕上的方塊字,芮兒的淚也在這一個又一個毫無生機的方塊字裏漂落著,如無數顆珍珠,在夜的黑色之中,盡情地閃耀著美豔絕倫的光芒。那種光芒照亮了芮兒居住的小家,照亮了我要下的十八地獄,縱使我的陰間生活永遠呆在十八地獄裏,我也無怨無悔,有芮兒的愛,有東子的愛,我還奢求什麼呢?

但我至始至終也還是不明白芮兒。她到底想幹什麼?她的所作所為讓我陷入一種迷茫的境地。放棄北京已經有相當基礎的工作,回去武漢,和那些人的接觸等等。而且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她對東子的態度。我是一個單純的人,從來不會去思考那些對我來說顯得過於複雜,也沒有多大意義的事,更別說讓我來設計什麼!我盡管喜歡尼采,但卻做不到用意誌來掌控生活,這一點是我和芮兒最大的不同。芮兒是那種表麵上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可骨子裏卻有著超出常人的堅強意誌。她想要幹什麼,是從來不會半途而廢的。她會把一切計算的井井有條,然後一往無前地幹下去。

我害怕,害怕現在麵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