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龍海喜歡讀書,他最喜歡研究的就是漢代的曆史。在他看來,像韓信那樣僅僅能夠忍耐胯下之辱是不夠的,別看他用兵如神,但是在政治鬥爭上麵,韓信完全就是個幼稚到了極點的人物。農龍海所說的忍,是要忍耐一切。在他看來,韓信能小忍,所以在胯下之辱之後能成為一代兵法大家,但是在跟劉邦的政治鬥爭當中,韓信卻沒能忍住,所以被誅殺。
官場中人,必須要能夠忍耐,忍常人所不能忍,就算人家欺負到了你的頭上,隻要沒有必勝的把握,那就必須要打碎了牙吞下去。所以當初程厚德哪怕把自己架空,農龍海依舊是忍了下來,因為他相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自己如果想要在官場當中走的更遠,就必須要忍。
更何況,農龍海也很清楚,就算終於派到h省的省委書記不是韓定邦,也可能是劉定邦,王定邦,這根本就是自己沒辦法決定的事情,省委書記的位置,不管怎麼換,都不會是自己上位,所以,他幹脆不去管這個。就算省委書記又能怎麼樣?隻要自己牢牢掌握手中的權力,省委書記,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
但是,農龍海還是低估了韓定邦。
韓定邦的手腕和能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幹部所能夠比擬的,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裏,韓定邦借著自己的手腕迅速團結起了一批力量,在省委常委會當中,開始跟農龍海掰手腕,發出屬於自己這個省委書記的聲音。
在這個僵持的時候,農龍海跟韓定邦處於僵持平衡的微妙時候,鄧前進的這個行為,如同在平靜湖麵上投下的一顆石子,引發了漸漸蔓延的漣漪
在韓定邦看來,此時鄧前進跳出來,頗有幾分替農龍海試探自己的意思,畢竟在這個相持的時候,鄧前進挑釁歐文海,不外乎是以身試法,看看韓定邦到底在h省掌握了什麼樣的力量,不得不說,身為一個市委書記,鄧前進這一招倒是很有一往無前的氣勢,不管最後是個什麼樣的結果,農龍海必然會把他引為心腹,即便是得罪了韓定邦這個省委書記,但是為了不讓別的想要靠向農龍海的人寒心,農龍海必然會力保鄧前進,甚至於會找機會提出把他提拔起來。
當然,前提是鄧前進能夠從即將來臨的風暴當中脫身出來。
就像韓定邦猜測的一樣,這個時候,鄧前進也把自己的電話達到了農龍海那裏,既然自己把事情做了,那就必須要請示彙報,否則一旦出事的話,又有誰會保自己呢?
農龍海靜靜的聽著鄧前進把今天的事情彙報了一邊,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裏麵卻很是高興,畢竟這事情不僅幫了自己的兒子,也一樣幫著自己試探了韓定邦。
“老鄧啊,你這個人有時候做事太莽撞了,恩,批評下級同誌也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嘛,下不為例噢。”
雖然他話是這麼說的,但是鄧前進也是官場老油子了,又怎麼聽不出省長話裏麵的意思呢?說是批評,可他心裏麵一點被批評的難受感覺都沒有,甚至於隱隱有一點高興,這樣看來,自己應該是進入了對方的視線當中了。
想了想,他又撥通了農軍的電話。
“農公子,在忙什麼啊?”鄧前進的聲音裏麵有一種抑製不住的高興。
農軍一愣,推了推身邊的女人,笑道:“鄧書記,有什麼好事啊,這麼高興。”
鄧前進笑了笑,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我已經指示了錦富縣,盡快讓瑞藍地產退出錦富縣的房地產市場。”
農軍道:“哈哈,太好了,鄧書記,改天我去沐陽請你吃飯。”
“哪裏,哪裏,我就是告訴你一聲,就這樣吧。”
鄧前進放下電話之後,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同樣的,農軍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姓陸的,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
農軍一直都瞧不起陸青雲,一個沒什麼背景的泥腿子,仗著運氣好走到現在的地方,憑什麼跟自己這個省長公子囂張?現在自己隻是稍微動了動手指頭,就把他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看到時候他是一副什麼嘴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管是錦富縣裏麵還是沐陽市裏麵對於陸青雲和李明華這次市委之行都沒有消息傳出,但是敏感的人們還是從中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