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八點多。今晚是中秋,S市舊城區因為人口密度低的關係,一輪明月掛在夜空顯得格外的精神。走出超市,手裏提滿大小包菜肉的耀揚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圓月。
想到今早臨出門時王嬸的囑托,耀揚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本來已經答應了要早點回去,可是因為自己被打趴下的緣故,回去反而比原來的時候更晚了。
看來要快點才行。從經常光顧的超級市場到住處跑步的話要半個小時,耀揚走到路邊招招手上了一輛出租。彎腰上車的時候腰肋處傳來陣陣刺痛,嗤了嗤牙耀揚輕抽口冷氣,那個該死的日本女人。就算事情過去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但耀揚還是忍不住的覺得一股火氣從腳趾頭開始一直貫穿了全身。
這其實是非常奇怪的。
耀揚今年二十二歲,早就過了容易衝動的少年叛逆期。像他這樣在特定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本來就比同齡人更容易早熟。隱忍堅韌,冷酷淡漠,從那件事情過後,耀揚的性格用這八個字來形容就足夠了。可今天的情況實在太過反常,上泉京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她什麼有什麼秘密耀揚絲毫不感興趣,唯一讓他介懷的則是這個女子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勾起耀揚的怒火。也許是這個女人平淡清澈的眼神,也許是她隱藏在那種平淡下狂妄的性格,更也許是到目前連耀揚都說不明白的某種特製,總之,碰到她,雖然僅僅隻有今日的一麵之緣,耀揚感覺到就是兩個字“失控”。
出租車平緩而迅速的在S老城區的街道上行駛著,耀揚坐在後座上,腦海裏不由又一次浮現今日對決的場景。最後那個振拳,他施展了那種能力。被那個該死的日本女人勾起的怒火讓他甚至不在乎暴露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哪怕隻是換取極微弱的能將那個女人踩在腳下的機會。而結果,想到結果耀揚隻能苦笑。輸得徹底啊。
“先生,到了。”司機在距離目的地五百米的地方就刹了車,“謝謝二十塊。喂,先生您的東西……”
錢被丟在後座位上,而從上車開始就沉默的年輕人在出租司機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卻早已失去了蹤影。
出租司機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年輕人的背影,將車後座的袋子放到路邊。終於還是決定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一帶最近在整個S市都頗不安穩,頻頻有犯罪事件發生,而現在前麵巷子口處傳來的喧鬧聲,仿佛更證實了這一點。看熱鬧的人群將巷口圍得水泄不通,好幾名警察被迫拉起黃色警戒線來維持次序,三四頂燈轟鳴的輛警車中竟然還夾雜著一輛警用靈車,一切的一切隻會表明一件事情:這裏,發生了命案!
“先生,這位先生請站在警戒線外,前麵民宅剛剛發生命案,警方正在介入調查中……喂這位先生!快,攔住他!”
還在曆行公事的警員被眼前年輕人可怕的臉色嚇到了,一愣神對方就發了瘋一樣闖入了正被嚴密封鎖的凶案現場。
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覺從天而降,耀揚拚命推開擁擠的人群,目光驚恐的在人群中搜索熟悉的臉孔,沒有,沒有,還是沒有。絲毫沒有空理會他的舉動帶給那班警察的慌亂。耀揚隻是用他最快的速度飛奔到那個他所熟悉的小屋。
小小的院子裏,所有的居民都被驅逐出。隻留下命案現場的屋子裏,無數的警物人員圍繞著可憐的死者打轉,收集腳印指紋,勘察現場,詢問證人,在充斥著濃烈血腥味的房間裏,所有人都在專心的忙碌,以至於對忽然出現在門口的年輕毫無所覺。